老人家先前就把杜晓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气得头晕眼花,颤抖的手指着杜晓萍:“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自己贪吃懒做,在家里伸过一只手没?你凭什么说我儿子?”
“行行行,你是婆婆,我不和你争,你儿子能耐着呢,取了一个更能耐的媳妇!”杜晓萍又不怀好意地讥笑起来,“一个女人挣那么多钱,谁知道是怎么挣的,婆婆,你有这时间找我麻烦,不如好好查一查你二儿媳妇,老二吃软饭不要紧,可不要头顶着绿帽……”
“杜晓萍!”两个老人家和谢光耀几乎同时厉声呵斥。
如果说谢家俩老和谢大有共同的逆鳞的话,那这个逆鳞必然是谢祖望,在火灾之前可能还没这么明显,但火灾过后整个谢家完全是靠谢祖望一力扛下来的,这种患难中唯一扶持过来的情感,是不容许杜晓萍来践踏的。
谢奶奶身躯抖得几乎要站不稳,却连一句囫囵话都已说不出来:“你……你……”
谢云书的脑袋更是“轰”一下,仿佛被人拿着一柄铁锤重重夯在脑门上,耳骨里一片嗡嗡作响。
没有一个儿子能够忍受别人这样侮|辱他的妈妈,谢云书想也不想地冲向杜晓萍,然而他还没到近前就听到“啪”得一声,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竟然是谢光耀连甩了杜晓萍三个耳光!
杜晓萍一瞬间先被打懵了,足足过了四五秒钟,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雷鸣般在整个院子里炸响开来。
“谢光耀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杜晓萍发疯一般扑向谢光耀。
谢光耀平时弱势,那是因为他心里上惧怕杜晓萍,男人真正发起狠来的力气是女人根本不能比的,他抓住杜晓萍两只胳膊用力一撕,又狠狠推开:“你这个泼妇!给我滚回屋去!”
杜晓萍的两边脸肿的像两只肉桃,她又挥舞着手扑向谢光耀,没头没脑地往谢光耀头上、身上打,一边发出河东狮吼似的咆哮:“谢光耀你敢打我!我要跟你离婚!”
“离!这婚我早就想离了!”
这句话一出口,谢家二老和谢云书同时一愣。
杜晓萍更是傻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谢光耀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发现讲出这句话后他整个人都轻松无比,仿佛顷刻之间卸下了千斤巨石。
“我家老二说得对,十里八乡找不到一个比你更贪婪懒惰,心肠恶毒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谢光耀冲进他的房间,咣咣咣咣拖出来两个大红的拉杆箱子往杜晓萍面前一掼:“你不是早就把你东西全装好,随时随地准备走吗?走,赶紧走,我一天都不能跟你过下去了,你给我滚!”
……
这晚谢云书赶回到祝家的时候流水席都快到尾声了,原本安排给谢家人坐的位子空了好几个。
谢祖望下午就得了消息,但作为祝家的女婿他在晚上的正宴里必须要亮相,一直如坐针毡地等待着。
看到谢云书回来,谢祖望不由眼睛一亮,忙招手让他儿子坐过来。
谢云书在他爸旁边坐下,靠着他爸的耳朵小声说话。
谢祖望神色惊喜:“真要离了?”
谢云书也忍不住笑:“我看爷爷奶奶和大伯都挺认真的,杜晓萍是被奶奶拿着鸡毛掸子打跑的,然后杜家的几个兄弟就全来了,我把乡派出所的人都叫去,以防他们动手,爸,等这边结束了,咱们得赶紧赶回去……”
谢祖望激动得差点捏碎手里的酒杯:“好!离得好!老大要是离了,我买一万响的大地红,从村头放到村尾!放他个三天三夜!”
“谢二你要买大地红啊?”谢祖望旁边坐着的是谢云书一个表舅,“这老爷子寿宴不马上要结束了吗?你怎么还要买大地红?”
谢祖望粗声粗气道:“我家里有大喜事!”
“什么大喜事?”表舅笑嘻嘻地说,“有什么天大的喜事能用上一万响的大地红,你又不高中状元,又不洞房花烛……”
“谢二,大喜,大喜事啊!”一道粗狂嘹亮的嗓音狂喜得近乎带了哭腔,人没到,声音已经响彻半个村寨的云霄,“谢祖望中奖啦!谢祖望你中大奖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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