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真的伸手接过了。
等到指尖触到了那油腻,还可能混杂了女人口水的盘底,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反人类的举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卧槽现在扔盘还来不来得及!
他立刻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楼下,拐进了厨房。
满地的脏碟子,还有五花八门的食品包装袋,有些食物残渣上都长出了黑色的霉菌,几只健步如飞的小强,在其中欢快地爬来爬去。
它一点都不怕人,甚至元滚把手上的瓷碟隔空甩过去的时候,那只小强连躲都没躲一下。
它被压死了,黑色卵鞘喷射了出来,弹到门上,又回到了地面。
元滚被这画面刺激得浑身发毛,他嘭地一声关实了厨房的门。
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重新跑回了楼上。
胖女人还坐在那,只是电视机的画面却暗了。
唯一的亮光消失,她却如死尸一般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停电了呢。”女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机,仿若梦呓般吐出了这四个字。
元滚走到窗户那,一把拉开窗帘,窗外密密实实爬动的蝗虫几乎将所有的光线挡在了外头。
翅膀拍打声音,虫子利齿刮擦玻璃的噪声,交织一起,令人头疼不已。
还好元滚没有密集恐惧症。
他拍了拍脑门。就着光线看到的是女人麻木的眼神。
她早就习惯了被虫子包围。或许以前还惊慌害怕过,但是现在,死了丈夫,失去了生存下去信念的女人,已经不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
元滚甚至觉得,如果这时候冲进来一只丧尸,女人都会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它撕咬自己的血肉。
玻璃被蝗虫们啃得非常细薄。
咔擦,一只细长的虫肢刺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玻璃裂缝越来越多,无数条虫肢刺了进来,它们仍然在啃咬着,为了让还被挡在外面虫头虫胸虫腹也跟着钻进。
元滚皱眉,往后退了几步,看向女人:“赶紧离开这个房间吧,窗户撑不了多久。”
“哦……”胖女人颤抖着身体道:“可是我懒得动……逃跑好累的。”
元滚摇摇头:“你没救了。”
他拖着女人坐着的沙发,连人拽到了卧房外,把门关上,又从其他方面房间里拖了大衣柜出来,堵在了卧房门板外。
“只能这样了,能多活一秒是一秒。”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女人:“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等等,”胖女人转动她那肥厚的多层下巴,“能帮我把那个铁盒子拿过来吗?”
元滚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到书房里,“哪个?”
他的声音从房间里远远地传来。
“在油画的下面。”
墙壁上挂着一幅百合花篮的写实油画,色彩艳丽,花团锦簇,非常赏心悦目。
元滚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高窄桌上的曲奇饼干铁盒拿了下来。
晃了晃,声音零零碎碎的,装的东西估计五花八门,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