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几乎快听不见了。
负罪感如恶心的蛆虫噬咬着伊瑞的血肉脏器,他抬手捂住了胸口,瞪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球,无能为力地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嗖嗖嗖——
藤蔓依然在快速下滑着,它的尾端就要没入树洞,叶翠死死抓住那部分不松手,被带得也即将跟着摔进去。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白嫩纤巧的手从斜旁迅速伸了过来,牢牢抓住尾段,一点一点,将藤蔓往外扯。
那只手白得没有一点瑕疵,指骨纤细根根分明,仿佛美玉雕就的艺术品。
精致的腕骨因为用力突出漂亮的弧度,指甲是好看的粉色,白白的小月牙儿坠在底部,组合在一起,简直比伊瑞见过的最美贝壳海滩还要震撼。
他看得呆住了。
“让让。”清亮的嗓音响在耳边,软绒绒的细毛衣料擦过他胳膊,带起一阵混合奶味的竹叶香风。
伊瑞不自觉地顺着少年退开的方向倾斜过身体,着了魔般跟进几步。
视线向下,又长又直的两条腿白得晃眼,边缘浸润在日光中,透出橘红的色调,看着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美腿一样。
是和经历了风吹雨打,灰尘污垢满身的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干净莹润。
伊瑞眼神恍惚,心脏敲打着胸腔逐渐加快为强有力的鼓点,刺激着大脑,分泌出一种名为悸动的多巴胺。
他只觉得,这陌生男孩从头到脚都好漂亮好精致好白~就该是娇养在富贵金银窝里的小少爷。
而不是,眼前这个如救世主般突然降临的大力神。
“林奇!”叶翠的惊呼声唤醒了伊瑞,高壮的大男孩眼神闪烁地把目光投到了蹲在地上,埋着头专心把藤蔓卷盘成轮胎形状的美少年。
他只穿了条短裤,大半果.露的白腿弯折着压在一起,筋肉匀称,不见一丝赘膘,踩在木屐上的脚趾头圆润,透着健康的红,脚背依然是不可思议的白。
就是这么一个漂亮的纤细身体,轻轻松松拉上了他们三个人都拽不住的藤条。
“我可怜的林奇,你现在还痛吗?”女孩哽咽着抱住了弟弟瘦弱的肩膀,她看着那被啃走一块的血肉模糊小腿,嘴里直呼:“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他需要包扎!”齐伟叫道。
这会儿人已经被救上来,眼镜少年倒是比之前要镇定许多。
他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掏出止血绷带,抖着手给林奇包扎。
绷带触碰到伤口,林奇痛得醒过来,哭得身体一抽一抽:“呜呜呜呜呜呜我会不会死?”
“不会的!”叶翠揉了揉眼睛,将男孩抱得更紧了些,嘴里不断重复着安抚的话:“不会的,林奇!”
伊瑞将视线从那始终不发一言,专心致志盘着藤条的少年头顶移开,来到了受伤的林奇那。
他走过去,目光死死盯着男孩受伤的小腿:“等等,先别包扎!”
齐伟的手一顿,不解地抬头。
伊瑞当机立断扯下腰上的皮带,用力地绑缚在了林奇小腿伤口的上端,刚好靠近膝盖的位置。
“我们并不确定咬他的是什么东西。”伊瑞抬起眼睛,目光沉沉地看了一圈:“万一是丧尸,”他话音一顿,手上用力勒紧了皮带:“这样,可以暂时减缓病毒顺着血管的流动速度,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林奇吓得小脸惨白,瘪着嘴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蹲在几人附近的元滚挠了挠头发,抬起脸朝他们这边看来。
“林奇,”叶翠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脸:“看清咬你的是什么了吗?”
林奇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又痛又害怕,根本不敢往脚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