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告诉你听好了!大周军将冻死饿死的越多越好,哪怕姜国的米粮烂在地里也绝不会让你们吃上一粒!” 姜笑怒吼一声摔了桌上的茶盏,一块碎瓷飞溅,划破了韩墨初的额角,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直至遮住了眼前的视线。

韩墨初抬手擦了一把,目光中的温文透露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君上,您当真不愿和谈么?”

“和谈?本君与你有什么好谈的?你们大周的祖宗便是个窃国者,本君看你们死得越多越高兴。”姜笑抱着肩膀轻蔑的眯起眼睛:“你一个小小的参军,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砍了!”

殿堂上的七八个护卫冲到韩墨初身边,手中的兵刃都架在了韩墨初身上的要害位置上,韩墨初立在当场,岿然不动,一字一顿的朝姜笑说道:“君上,您今日杀了我,我敢保证您活不过明日。”

韩墨初的坚定让姜笑莫名的心神一虚,额前浮起了一层细汗。肥猪似的国君抬手擦了把额前的汗珠道:“你...你们...你们把他给本君扔出去,扔出去!”

“不必诸位动手,在下自己走。”

韩墨初走后,姜笑心慌不安立刻下令高挂免战牌,并派遣人马前往高句丽借兵。

韩墨初额角的伤痕激怒了顾修,也激怒了被困与深山之内的十数万驻军,大军立刻启程出征。

一天一夜后,大军兵临城下。只见城门之上高高的挂着免战两个字。

敌军高挂免战牌则七日不可攻城,这是数百年来各国军中皆遵循的规矩,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一样,都是不可违背的。

大军满腔义愤,却只能被一战之规阻住了脚步,人人恨得咬牙切齿。

唯有韩墨初骑在马上,取下了背后的长弓,弯弓搭箭瞄准了那高高悬挂在城楼上的免战二字,嗖嗖两箭,无比精准的将那块牌子的挂绳射断,硕大的木牌笔直的坠落下来,摔成了两半。

“殿下,你瞧见免战牌了么?”韩墨初朝着顾修轻扬眉峰。

“你说什么?”顾修迟疑了一瞬,身后一个机灵的小兵忽然喊了起来:“殿下,咱们没瞧见免战牌啊!”

“对对对,咱们都没瞧见!”更多的人随声附和道。

顾修转而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大声呼喝道:“姜国国君折辱我朝来使!给我冲进去!杀!”

姜国举国上下的军队只有三四万人,且年轻少壮者极少,举国从商的百姓也基本上全无战力。

顾修晨起时攻城,不过午后姜国的都城顶上便插上了大周的王旗。姜笑派出皇城往高句丽借兵的人马也早就被埋伏在沿途的荀老将军劫杀。

顾修在城中督战换防,韩墨初便拽着那摔成半块的免战牌,闲庭信步般的再一次踏入了姜国那间还没有国朝官府大的皇宫。

那肥胖如猪的国君姜笑,此刻正鬓发凌乱的跌坐在王座之下,看着身边大臣的尸首以及来来往往的大周军士,脸色灰白,浑身颤抖。

“君上啊,这才三日不见,您可还好么?”韩墨初搭着一只脚跨上横阶,侧身用马鞭勾起了姜笑的下巴,笑眯眯道。

“你...”姜笑双唇颤动,哆哆嗦嗦的指着韩墨初恍恍惚惚的问道:“你怎么能今日便攻城呢?我分明挂牌免战了的...你这是不讲战规...你...”

“免战牌?请恕在下眼拙,实在是没看到啊。”韩墨初边说边将手中拖着的那半块牌子扔到了姜笑的脑袋上,倾身凑近,一把拽起了姜笑的衣领:“你还真当这么个破牌子就能挡住国朝的军队?你也太天真了。”

姜笑被韩墨初拎着领子,恐惧让他哆嗦成了一块颓废的烂肉。他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分明长了一张无比温润俊美的笑脸,为什么会比地狱中的修罗恶鬼更加可怕。他真的很后悔那天没有答应这个人的要求,更后悔那天直接把这个人放了回去。

“来人。”韩墨初将手一松,唤过了身边一个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找几个人,把他和这块牌子捆在一起挂在城楼上,捆紧些,哪怕来日风干成了白骨,也别让他掉下来。”

“啊!!!!啊!!!!啊!!!!”姜笑被人拽了下去,一路上屎尿泄了一地,叫喊的都已经不是人声了。

韩墨初下意识的揉了揉左耳,一股尖锐的刺痛席卷而来,激得他险些站不稳了。

“韩参军,您没事罢?”

一个小兵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韩墨初,他站稳定了定神,只觉耳内的痛楚渐渐平定,便抬手拦开了要去寻军医的小兵。

“无事了,只是一时没有站稳。”

其实自从那日林中伏击过后,韩墨初的左耳便会时不时的闷胀发痛,但每次只要小憩片刻便会恢复如常。

久而久之他便不以为意了。

第四十章 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