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话音一落,众人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曾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说,这糖里加了东西,但是他却尝不出来?”
“这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肯定是的,你想呀,连曾大夫都尝不出来,谁知道会是什么东西?”
“但是,至于么?在糖里加东西,有必要么?”
“怎么没有必要?你看那姜糖一出来,卖得多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黑心钱。”
“就是,如果没那效果,这么贵,谁买那玩意儿?”
“出就是说,这苏少爷,为了卖钱,有意在姜糖里加了别人能去寒的东西,结果这东西却是有害的?”
“定然是的。”
方中言脸色一沉,“苏末你可认罪?”
苏陌道,“大人,仵作说伍氏并非死于中毒,而是高热之症,而曾大夫又不能证明我这糖里有别的东西,会造成此种症状。如此,你让我怎么认罪?”
“再说了虽然王东的话看起来有理有据,但是同样也无法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伍氏那天究竟做了什么,又吃了什么?我又怎知,是不是故意来陷害?”
最后一句话,声调略微上扬,眼睛却直直的看向王东,直把他看得眼皮一跳。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娘!”
“哦!不用你说,这世上不孝子孙也挺多的。”
“你……”
“大人。”苏陌提高了音量,压过了王东的声音,“你为官多年,见多识广,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吧!”
苏陌这里说的是多年前的一桩旧案,整个云城的人都知道。
方中言冷下脸来道,“你休得胡言。”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诡辨,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若是他强行定罪,虽然也行得通,但却太过明显了。
何况苏陌背后还有一个卓严,虽然这次陈家谋划好了一切,但是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他没有必要将人得罪得透透的。
何况经过上次的事之后,他与陈家便有了间隙,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以陈家之事为先,做事还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方中言心中思绪翻涌,权衡一翻道,“既然证据不足,就押后再审,退堂!”
苏陌又回到了牢房里,继续每天吃了又睡,睡醒又吃的生活。
陈致知道过堂的始末之后,怒气冲冲的来找方中言,“方大人,此事已经明了,为何还要押后再审?”
一旦定案,就算看在卓严的份上,可以交义罪银,但苏末也是身败名列,再也不能涉足制糖行业。
他陈家就再无径敌。
方中言请陈致坐下,喝了一口茶,“贤侄呀!不是本官不想就此定罪,一来没有确切的证据,二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要定案也得让人心服口服才是。这么多人看着,本官也不能做得太过,否则百姓会如何看待本官?”
陈致冷笑,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做过,现在来装什么清官,但面上却是不显,默默听着。
“再说,云城离京城这么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那边没几天就知道了。”方中言向着京城的方向指了指,暗示皇帝,“万一引来注意,本官一个人倒也是无所谓,但如果坏了事牵连了其他就不好了。”
陈致面色一沉,他知道方中言这是在警告他。
别看方中言只是一个知府,但其背后却牵扯着陈家良王一系的利益关系网,万一他出了事,牵连就大了。
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去冒险,陈致只好按下心中的不悦,道,“到是小侄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