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可在那熟悉的人消失之前,拓跋竣还是拿走了那把刀,攥着刀刃,掌心瞬间被割破,和着那人滚烫的心头血一起滴落在雪地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走刀,可他已无法再想。
“快点。”拓跋竣不觉得疼,他重复了一遍,“……处理掉。”
白雪掩盖了白胤文的躯体,他在最温暖的春风中出场,却死在了最料峭的冬天。
从此以后,他的名字成为了这个新王朝谁都不能提及的存在。
白胤文的嘴角带着笑意,他终于聪明了一回,因为他明白——
他的报复一定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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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柏生在雪堆里埋到打喷嚏之前,片场里一个人的声音都没有。
简单来说,不管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都处在了一个“人都看傻了.jpg”的状态中。
不得不说,演员之间的张力真的是相辅相成的,柏生这次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连带着把沈潜也带入了状态,不论是台词还是神态,都生动地无可指摘。
虽然沈潜平时看上去不像,但人家好歹是个真影帝,两人都算得上是同台竞技了,一场戏下来酐畅淋漓,不少人都直接看入迷了。
柏生都打喷嚏了,孔游还是愣着,直到周忆宁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才醒过来,盯着监视器,然后在众人的屏息中,真心欢乐地大喊出声:“过了过了!!!”
看到这场戏的瞬间,他甚至觉得之前卡了四五天花钱如流水都是值得的。
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几倍。
“杀青快乐!!!”
管家和方圆人愣着,身子先动了,一个训练有素地飞铲把柏生铲进被窝里,一个与有荣焉满脸“我家孩子就是牛”的表情,对瞬间涌上来的众人开始客气交际,开始往兜里揣杀青红包,“唉,也就那样吧,哎哟,就是突然开窍了,真没什么,柏生他经常就这样,有天赋嘛,谁也没办法……”
沈潜也一时没出戏,有点愣神,攥那把道具刀攥的手生疼,刚想笑着和大家道谢时,发现柏生旁边围满了人,自己身边竟空无一人:“…………”
怎么说呢。
现在心开始疼了。
白手套原本站的挺后面,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向前平移,结束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情不自禁和老板站在了同一水平线,差点吓到崩出屁来:“抱歉,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闻鹤倒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揣着板砖,好像在沉思。
白手套:“老板,你想干什么。”
闻鹤:“我挤不进去。”
柏生人缘有点过于好了,这一杀青几乎直接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他别说进去了,直径距离想缩小到三米以内都有些许难度。
白手套:“或许可以想一些其他办法……”
闻鹤面无表情:“我丢进去。”
“拜托别!”白手套惊恐万分:“会死人的啊!!”
人家杀青红包给三百,你给人一板砖,多少有点不做人了。
督察组的秃头们一改之前的作态,各自尴尬地对视几眼,把底下那群不干事还乐意通风报信的人名在心里记上了。
娘的,他们想,现在还在网上上蹿下跳的那些人再不停手就等着打脸吧。
如果这还能算演技稀烂全靠其他人带飞,那别的那群演员该怎么活?
他们也真是够蠢的,沈潜再怎么样也是个影帝吧,能跟影帝搭配的这么默契还不露怯,本身就很难。
柏生裹在被窝里,被一大堆人自上而下看着,这个视角不太对劲,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刚出生,竟不知该不该应景地哭两声:“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