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游和沈潜又在小板凳上讲戏,柏生看了眼,片场角落里出现了几只特殊的群众演员,就知道孔游接下来给他安排的戏是个什么戏份了。
群众演员分别是花串串,黑串串,白串串,还有一只两眼看得很开的吉娃娃串串,正哼哧带喘地在主人怀中不安扭动。
孔游看见柏生了,叼着烟打了声招呼,“哟,终于舍得回来了?”
柏生想着应该至少也得雇几条专业演员吧,孔游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专业的动物演员很多都是品种狗,我想着再怎么说古代剧里出现萨摩耶德牧的也太不合时宜了,所以就从周围的居民家里征了几只壮丁。”
由于柏生前两天请假,他的戏份也相应地往后移了点,现在即将要拍的这场就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场和缓戏,白胤文觉察到这两天拓跋竣的情绪总是低落,所以主动提出要带他出游踏青。
这场踏青戏看似简单,但埋了一个剧后期才会被挖掘出来的伏笔。
路遇狗群追逐,两人虽说武艺高强,但也不想和这群小狗计较,所幸就放松身心,一阵狂奔,结果临末了,二人躺在草坪中望天空,看云看花看草,直到这时,白胤文才发现拓跋竣的发冠散乱了。
他主动提出要帮拓跋竣束发。可动作却有些迟疑。
但不知怎么的,他也不是没有帮拓跋竣束过发,但往往都是在一些艰难的时刻。受重伤了,命悬一线,狼狈的时刻,这次凉风吹拂,绿地萦绕,拓跋竣浅笑着看他,他反而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柏生,听好了,”孔游面目相当严肃,“这个时候,你的难点就来了。”
柏生见他这么严肃,自然也洗耳恭听:“你说。”
方圆很不放心地凑过来,还以为会听到什么感情的纠葛,情绪的释放,结果孔游深呼吸了半晌,把手里头那个动图再度慢放了0.5倍:“不是我说,这个特殊束发方式还真的很难,我学了三遍都没学会。”
方圆:“?”
这他妈是重点吗?!!
柏生对此不屑一顾。
手艺活,谁还能比他更懂手艺活?
五分钟后。
“加导。”柏生诚恳建议,“要不咱还是找一找这附近能不能征用几个手替当壮丁。”
孔游:“你以为手替跟狗一样满地跑啊!”
“这不用梳子能梳得了?”柏生一看就会了,结果脑子会了,手还是不会,“要不你带把梳子给我,我就会了。”
孔游:“……谁出门踏青随身带梳子啊!!而且那个画面不会很奇怪吗!!”
柏生想了想,发现确实,不仅很奇怪,而且画面的逼格还会被迅速拉低。
他兀自冥思苦想了半晌,再度信心满满地上阵——
结果头一次被卡了:“卡!”
柏生:“?”
“拜托你。”孔游深呼吸一下,道:“不要让自己像一个刚进修回来的tony老师。”
柏生:“……”
他被勒令下场休息。
回归第一场就不是很顺利,方圆比他还急,又开始哗啦啦地翻剧本,没翻几页,那张黝黑黝黑的脸蛋上再一次出现了不堪入目的表情:“这是能播的吗?”
柏生还沉浸在自己被叫做tony老师的余韵中,慢吞吞挪过去,“什么?”
原来,孔游那么重视这个特殊手法是有道理的。因为在最后的BOSS战中(此处BOSS指男主角),女主角为了夺权必须反水而迫使拓跋竣下台,对白胤文和萧何此人过往了如指掌的她,选择了一个明显到甚至毫无遮掩的阳谋。
但就如拓跋竣投火而亡之前那般所说,即使是这样显而易见的阳谋,他与她都明白,自己一定会踩下。
新帝出巡,在那棵琼花树下看到了一对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伴侣。
男方坐在草坪上,而女方跪坐在他身后,随着话语,小巧的手掌在发丝中灵动翻飞,“一叠二弄三结络,死生相合不相离……相公,这可是民间传说。背弃了要受天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