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边朝他走去。
“诶诶诶,你别动了,别动!我给你拿,给你拿!”
他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去拿书稿。
我紧跟在他身后,书房里打了一个半面墙大小的白色书柜。一打开来,里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书稿,每一格下面写着书名。我一眼望过去,竟然码了几十本之多。
“这全是他写的?”
“嗯,有长有短,十几年下来,也就这么多了。”林壑看着这些书稿,轻声说,“最开始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地就开始写些片段,经过我的整理就成了书稿。”
“你也很厉害。”我赞叹道。
“嘿嘿,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不然老子能把他的那些书改的那么畅销?那小子脑子虽然坏了,但是除了结局让人不舒服,其余还是可圈可点的。”林壑一副老子很牛逼的神情。
“原来那些结局都是你改的,那你还算做了件好事。”我望着这满柜的书稿,心绪翻腾,只觉得难受。
我甚至想一把火把这些稿子全都烧了。
林壑似乎看到了我的神情不对,连忙关上书柜门,“来来来,我们坐下说。叔给你泡杯茶喝,上好的毛峰!明前的!”
他泡了两杯茶,放到我面前,我瞅了一眼,全是一芽两叶的,屁的明前。
“小兄弟,我知道你也好心,对城阳也很关心,但是我觉得吧,你冲动了。你要带城阳走,你能照顾的了他吗?你应该也见过他了,他现在的情况,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现在就好比是一个婴儿,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能做到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你肯定不行!你现在还没成家吧?你哪里知道照顾一个病人的难处。说句难听的,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九成九是好不了了,你真要带着他过一辈子?”
我张着嘴,没有说话。
“所以啊,年轻人不要冲动,要冷静!现在让他在医院是最好的。”
我闭上嘴,冷静地想了想,“叔,我觉得你说得对。”
“哎,这就对了嘛,叔哪能害你呢?”老头脸笑的像一块干枯的橘子皮。
“那你把林城阳的监护权给我。”我看着他,笑眯眯地说。
老橘子皮一下就凝固住了。
“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反正我也一个人,以后您肯定得走到他前头,他有我照顾,您就放心吧。这么多年,叔也辛苦了,我明白,以后就让我来扛下这份重担吧!”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林壑的手。
“嗯?啊?”
他猛地从我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你小子抢劫啊?没了林城阳,我去哪儿挣钱?让我放弃他的监护权,除非我死!”
我叹了口气,“那这问题更好解决了。”
“嗯?嗯嗯?你什么意思?”他惊恐地往后退坐,瞬间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那也说不准,是吧叔。”
最后我俩各退一步,立了字据。监护权还在林壑那,但是一旦林壑离世,监护权就会到我手里,同时我现在可以随时去探视林城阳。
林壑说我不能阻止林城阳写书,因为一旦剥夺了他写作的权利,他就会发狂,会自残,最严重的一次他用写字的笔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所幸不深。后来,林壑就把笔都换成了铅笔,把头磨得钝钝的,防止他自伤。
“我不会阻止他继续写东西。”我摇摇头,“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倾吐心声的方式。”
“那,那些书……”林壑试探地看着我。
“以后由我整理好后给你,但是成书的钱要分一半打到林城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