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倒是挺齐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俩要住帐篷了?”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如此平静。
“那车就算能挤下你,爸妈也不会让你上去的。”他用一句话轻飘飘的做了总结。眼看着帐篷初具规模,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帐篷怎么这么小啊?是单人的吧!”
张逸斐上下打量了一下,“嗯。”
“嗯?那咱俩怎么睡啊?”好歹都是俩大小伙子,这缩到一起,岂不是头抵着头,脚抵着脚?
“要不要喝咖啡?”张逸斐用酒精灯烧了一壶热水,泡了杯咖啡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初秋的山里已经格外凉爽,甚至带着寒意。薄薄的外衫已经不能保暖,需要穿上绒衣外套。
幸好车里的那对夫妻,虽然不让我们上车,但衣服带的齐全。
我和张逸斐套上绒衣外套,并肩坐在两把折叠椅上喝咖啡。
树林里的虫鸣声明显虚弱了许多,再过一段时间,树木就会开始凋零,而虫蚁也开始衰亡。比起人的生命长度,它们显然不值一提。
醇厚的咖啡里搅了牛奶,喝上几口,浑身也开始暖和起来。
两人并排,手捧热气腾腾的咖啡,仰着头,眯着眼,耳边听着虫蚁的绝唱,眼里瞧着天上的星星。相较之下,一个是瞬息之间,一个堪称永恒。
墨蓝色的夜空,像一块被打磨光滑水亮的宝石,繁星是它的光,漂亮的让人只能眯着眼欣赏它的美丽。
今晚的月亮只露出一牙,风姿明显被群星压了一头,只能羞答答的躲在一边。
“夜空真好看啊,星星真好看啊。”我忍不住赞叹。
“你的词汇量里只有好看这两个字吗?”
“……能不能别两句里有一句半都是损我吗?”我扭头看向张逸斐。
张逸斐低头轻啜着咖啡,嘴角似乎是带有弧度的。可放下杯子的时候,又是一条直线,笔直而平淡。
手提灯放在张逸斐的另一侧,光线落在了他的侧脸,留下了一半阴影。而我只能看到他藏在阴翳中的一半,却怎么也看不清。不知不觉,我已被他吸引了视线。
他望着星空,而我望着他。
倏地,手提灯的光源忽然断了。我略微愣住,正想开口问他,就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看天上。”
我按着他的话去做,扭头看向夜空的时候,有什么似乎从眼前滑落过去。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是流星?”
“嗯。”
“哥,你许愿了吗?!”我有些激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夜空,希望能再偶遇一颗滑落下来的流星,让我许个愿望。
只可惜,我等了许久,都没有再见到落下的星星。
我略微有些失落,塌下肩膀的时候,听到张逸斐忽然“嗯”了一声。
“嗯什么?”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他扭头看着我,“愿望,我许了。”
“你许的什么愿望?”我十分好奇,张逸斐会许什么愿望呢?他明明什么都已经有了。
他垂下眼眸,喝完剩下的咖啡,“希望你下次月考可以进步10个名次。”
好家伙,搁这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