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低着头,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了似的,抬头,看向被他抓住的谢危邯。
对方姿态优雅闲适地靠在椅子里,深色大衣及膝,挺括的肩部线条被完美地撑起,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让他就算只是随便靠着,都像是一座精心雕刻的昂贵雕像,优雅而疏离。
被沈陆扬攥住的左手袖口戴着一只漂亮的棕色皮质腕表,此刻沈陆扬的手腕硌着腕表的表盘,那一点微弱的、几乎要消泯于杂音中的指针转动,像一簇细小的电流,顺着手腕,游走到心脏。
忽地一声,打起一个不容忽视的火花……
沈陆扬努力控制,但身体就像被抽干水分的植物,瞬间烧成一片,又被铺天盖地的浪潮,浇的湿漉黏腻……他喉结滚了滚,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染上难捱的色彩。
谢危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唇角还挂着温润的浅笑,好像只有沈陆扬一个人在这黑暗隐蔽的角落里,悄悄滋生出渴望的草芽,并在熊熊大火中野蛮生长。
沈陆扬轻轻吸了口气,红酒香几乎是一瞬间顺着鼻腔侵袭大脑,一呼一吸间,攀附着血管游遍身体每一个躁动的细胞,酥麻的感觉蔓延到指尖、后颈、眼底……所有路过的地方都泛起宿醉的红潮。
被刻意投放的酒液浸润清澈的眼底,沈陆扬琥珀色的眼眸笼上一层湿润的醉意,像把圣洁拉下神坛,按进地狱,残忍地摧毁、玩.弄、又宠溺地,由内而外地塑造……
沈陆扬喝醉了一样,攥住谢危邯的手又紧了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不只是牵住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他还想……
迷醉喘息间,不经意地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稠墨似浓郁的眼,像一片薄荷,暧.昧地贴在沈陆扬唇边,赐予短暂的清醒。
退缩感不算迟地出现,紧攥住对方的手下意识收回。
在最后一点肌肤相亲即将消逝的时候,谢危邯的手忽然离开了。
紧贴的温度悄然消失,沈陆扬心里也空了一块,像装着水的气球被倏然刺破,只余下空虚残败的躯体,湿哒哒地渴望着被重新填满。
像是在回应他急切的渴求,修长骨感的手指紧紧覆盖住了沈陆扬的手背。
沈陆扬肩膀不明显地耸起,又落下。
带着凉意的手心温柔细腻地摩挲了一会儿,又轻轻抬起,只剩余指尖那一点点的、细微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