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会不会伺候人呢,”方啼霜扮恶霸皇帝扮的很上头,一边揉着自己被他捏疼的肩膀,一边骂骂咧咧道,“还敢下这样重的手……孤要治你谋逆之罪,把你裤衩扒光了吊在城门前打板子……”

他话音未落,便被压上来的裴野堵住了嘴。

“孤是不是待你太好了?”裴野捏气他的下巴,恶狠狠道,“把你养的这样坏,胆子还这样大。”

方啼霜一边笑着掰扯他的手,一边拿出了比他还要凶的气势:“说好的你伺候我,你公报私仇要打我,你还有理啦?”

裴野简直是莫名其妙:“孤什么时候打过你了?”

“方才你那样重的掐我,”方啼霜卸下一脸的嚣张气焰,顿时便换上了委屈情绪,“肯定都掐青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扯自己的衣襟,急于要证明自己的无辜和可怜。

与此同时,外头进来一位小内官,他低垂着头,并不往堂上瞧,只当自己是个瞎子:“陛下,殷将军来了。”

方啼霜立即把衣裳扯好,旋即从那龙椅上跳了起来,板着脸很严肃地站到后头去了。

殷将军殷骐,便是先前那场戍边之战中裴野提拔上来的副将,近来匈奴又对着中原虎视眈眈,裴野便派他领兵前去,给了匈奴一点教训。

而今日恰是殷骐率军凯旋的日子,他提前归来,第一时间总是要先来面圣的。

裴野往后看了一眼,而后道:“请他进来吧。”

殷骐战袍未脱,入堂单膝而跪:“陛下。”

“免,”裴野的语气淡然,与方才同方啼霜胡闹时的样子半点也不一样,“赐座。”

“谢陛下。”

“将军这一去辛苦,”因着此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又年少有志,领兵做事都很稳当,因此裴野对他的态度倒很有几分亲切,“孤已让人在花萼楼设下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等将军沐浴更衣之后,便可开席了。”

殷骐头微低,见裴野对自己态度温和,心里也很受鼓舞:“不辛苦,戍边守疆乃是末将职责所在。”

还不等裴野再开口,侍立在他旁侧的方啼霜却忽然戳了他一肘子,很小声地说:“我好像认识他。”

裴野偏头看向他,只见方啼霜盯着下首那身着戎装的青年人目不转睛地瞧,裴野心里多少有些吃味,正要开口训斥,却见方啼霜先对那人出了声:“殷骐哥哥?”

陛下差点翻了一个白眼,心说好嘛,知道人家的大名便算了,当着他的面呢,竟还要在后头补个哥哥!

殷骐闻声抬起头,面上几分错愕,几分惊异:“啼霜?”

方啼霜一脱口便后悔了,他眼下在这些故人心里,早就是个死人了,这一声“殷骐哥哥”,反而是自找麻烦。

说实话,殷骐与年幼时的样貌倒说不上有多相似,只是方啼霜记着他颈边有一块浅褐色胎记,再看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便就认出他来了。

当年两人也算是竹马之交,方啼霜在入宫之前,两人没事就黏在一起玩,如今多年未见,方啼霜与他更是一下便打开了话匣子。

裴野坐在堂上,见他俩在堂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方啼霜,”陛下冷冰冰地开口,“你是来当值的,还是来与人谈天的?”

殷骐心跳一紧,忙道:“陛下息怒,末将与这位方小公公多年未见,实在是情难自抑……”

不等他说完,裴野便打断了他:“将军舟车劳顿,该是累坏了,不如先回府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花萼楼再见。”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殷骐不是傻子,会意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便就匆匆告辞了。

他一离开,方啼霜便黏上去,嘟囔着嘴道:“陛下,你又生气了,你最近真的很爱生气!”

裴野不想理他,可又不舍得不理他,因此便阴阳怪气道:“孤生什么气?有什么可气的?”

方啼霜不太高兴地推了他一把:“你又来劲了是不是?”

“孤来什么劲?”裴野别过脸,抱怨道,“一口一声‘殷骐哥哥’叫得倒很亲切,孤都没听你这么叫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