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喂,老鼠!”诺顿站在一家卷烟店前,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指了指里面一个细眉细眼的男人。

他语气森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泥和血,牙齿上都是斑驳的血色,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

那个瘦小干瘪的男人躲在货柜后面,说话结巴:“有,有,有什么事吗?”

失血过多的少年感觉到一阵眩晕,但是他那双眼睛里仍旧灼烧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火焰,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头被夺去配偶的,暴怒的公狼。

“我知道你有办法做到。”他说话的时候都夹杂着惨烈的血腥气,“我要杜瓦尔家葬礼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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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天冷记得多穿衣——来自头痛欲裂的蠢作者

第122章 My Father,My Lord(16)

阮夭有点局促地站在结着霜露的草坪上。

他过长的袍子下摆蹭过草叶时被冰凉的露水浸湿了,走动的时候湿嗒嗒的布料黏在他圆润小腿肚上,冻出一片可怜的绯红,以及连绵不绝的细细的麻痒。

清贫的神父没有那么多足够保暖的衣物,宽松黑袍空空荡荡地挂在纤细的身体上,把悬铃木吹得沙沙响的寒风将粗糙布料勾勒出柔软弧度,于是在场的宾客们发现这样一个瘦巴巴的亚裔神父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圆润挺翘的屁股,衬着细得一只手臂就能完整环过来的腰,在阴沉沉的光线里竟然显现出一种无声的诱惑。

阮夭垂着眼睛,看着草坪上已经挖好的两个长方形土坑,两具黑色棺椁安静地停在里面,黄白两色的花朵密密麻麻几乎要覆盖了整个墓地,黑色正装的女人扶着不过腰际的孩子不住地发出低低的抽泣。

他已经是第二次主持杜瓦尔家的葬礼。

这个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家族,对于死后的待遇倒不像寻常贵族那么重视。否则阮夭这种年轻的过分的神父显然是没有资格站在十字架前念诵悼词的。

阮夭觉得周围人怀疑的眼神过于炽烈,扎的他脸上禁不住泛起一阵惊惧的绯色。但是他只能低头避过那些人的目光,试图像只鸵鸟一样催眠自己。

只要他看不到,那些人的目光就不存在。

系统絮絮叨叨地说:“反正我们现在只要走完最后的剧情就可以了,想个办法在爱德华面前暴露你自己,然后死在莱恩的手下,加油,你可以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她哭的好厉害。”阮夭声音发颤。

阮夭战战兢兢地试图安抚哭到发抖的死者家属,女人灿金色的鬈发都被泪水沾湿,狼狈地黏在白如纸片的颊边,海蓝色的眼眸无辜又悲伤地看着年轻神父的眼睛。

阮夭到底是颗雄性植物,对女性总是有着天生的保护欲,女人这样拉着他的衣角,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理查年轻的妻子康妮,一个柔弱的富商之女,因为丈夫突如其来的死亡,现在哭的好像一枝被雨打湿的玫瑰。

娇美容貌离手足无措的亚裔神父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再近一点,阮夭甚至会碰到她涂着口红的丰润嘴唇。

亚裔神父洁白的额角冒出冷汗,脸颊上浮起一丝羞赧的红晕,声音都透着青涩的僵硬:“杜瓦尔太太,请节哀,您的丈夫现在回归了上帝的怀抱,他会在天使的环抱中获得永生。”

女人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哭泣的时候胸口都剧烈地起伏,好像随时要呼吸过速。

阮夭没有安慰过女人,结结巴巴地套用照顾爱德华的那种方式开口:“眼泪会让您的美貌失去光彩。”

说完他就后悔了,好像在骂人家哭了就变丑。

康妮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其他的意思,她只是深深看了这位年轻漂亮的神父一眼,低头沉默地用丝质手帕擦了擦眼泪。

她擦得很用力,苍白浮肿的眼下被擦出几道锋利的红痕。

然后她笑起来,眼尾都轻飘飘地勾起,阮夭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很淡很淡的薄荷烟的味道:“您是个好人,神父,如果您愿意的话,没有人不会为您倾倒。”

表面神父实际骗子的阮夭脸上堆起一个虚伪的笑:“太太过誉了,我从小就已经把全部身心都献给主了,世俗的欲望对我而言都是负累。”

杜瓦尔太太笑了笑,看不出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还想再说什么,那边终于应付完所有来吊唁的宾客的爱德华终于急匆匆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