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检测到主角受厌恶值上升5%”
明明只要说没有他就一定会相信的,为什么偏偏要这样让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裴西楠攥紧了手机,力气大到手背上狰狞青筋乍起,指节全都泛起苍白的颜色。
“夭夭,你真的爱我吗?”
“嗯,我爱你。”
“滴,检测到主角受厌恶值上涨4%,已达到99%,希望宿主大人可以再接再厉。”
真是好坏一个人。
虽然是因为工作不得不欺骗他,阮夭还是不免心虚了。
对一串数据感到不忍心是很危险的事情。
这是阮夭入职那天,部长揪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的第一件事。
阮夭伸手捂住了自己胸腔里不断跳动的心脏,难得的,感到有点无所适从的茫然。
录音室里少年一个人坐在地上,脚边都是纷乱的曲谱稿子,如雪片一般几乎要埋掉了他的半个身体。
黄昏的暮光透过窗格在少年身后拖出落寞的长长影子。
地上的一只被砸出磨损的录音笔,不断在空旷房间里循环播放着唯一的一段录音。
美人绝情又压抑的喘息顺着录音笔在空气中流转又消散。
“选他当然是因为他好骗啊。”
“稍微给点甜头就像哈巴狗一样缠上来的傻子谁会不喜欢啊,更何况他还有能力帮我逃出你的手心。”
“做了好事的狗狗,奖励一点也不是不行哦。”
裴西楠的心脏已经紧缩到了疼痛的地步,可是他甚至还不能生起一丝一毫对阮夭的厌弃。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阮夭就是一株冶艳的罂粟,不断有男人被艳丽的色彩引诱,最后甘愿在他编织的情网中沉沦。
裴西楠根本无法想象阮夭完全离开他的日子。
既然他会背叛他,那就用黄金铸造一只鸟笼,用珠宝装饰他的镣铐,用鲛纱织成缠缚他的绳索。
让这只无心的金丝小雀,永生永世只能身在自己的怀里,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才可以。
杀青那天,阮夭收到了一束来自盛以容的玫瑰。看得出是精挑细选过后的花朵,饱满完整色彩明艳,花叶上还带着一点新鲜的水汽。
同剧组一个杀青的女演员惊叹了一声:“哇,好漂亮。”
那女孩子调皮而促狭地打趣他:“这是爱情花诶,送花的人是不是在对你表白啊。”
阮夭脸颊都被浓郁的颜色映成了浪漫的绯色,眼底却是一点小兽似的警觉。
他不知道盛以容又想做什么。
但是花束上的铂金卡片只有一句话,像是爱侣之间最惯常的叮嘱:“杀青宴少喝点酒,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与此同时,就在影视城不远的一辆车里,驾驶座的男人正低头把刚吃过的药片藏进暗格里。
他手里拿着一只丝绒盒子,修长手指轻轻地把盖子弹开,里面是一枚工艺极致精巧的蓝宝石戒指。
定制戒指的时候店员曾经很殷勤地介绍过,海蓝宝又称作“爱情之石”,象征着两人至死不渝的感情。
他十分眷恋地摩挲着蓝宝石光滑的切面,日光在表面落下灿烂生辉的星芒,一如那人熠熠闪光的眼眸。
不知道他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会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