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攥着牛皮纸花束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会当作没看见的,顾瑾,别这样。”
他好像被吓得不清,饶是隔着一层朦胧的灰雾也能看出来眼尾旖旎的红晕,浅色的虹膜在灰霾密布的天色里仍旧泛着清清浅浅的亮。
像是浓密眼睫下藏了两颗亮晶晶的星星。
男人一只手穿过了阮夭垂落的长发,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他低着头,很近距离地凑上来打量阮夭的脸,一丝馥郁惑人的香气从那纤白如玉的脖颈里袅袅地缠住了男人的鼻腔,和在冷水里浸泡发麻的心脏。
“你长得很漂亮。”男人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阮夭注意到他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短袖衬衫,结实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把布料绷开。
露出的修长手臂上横亘着一道可怖的狰狞刀痕,看疤痕血肉翻出的样子应该留下没多久。
阮夭试图想起他是什么时候和顾瑾重逢的。
但是男人很快打断了他的思路。
“这样都能走神。”男人另一只手很狎昵地掐住了阮夭尖尖的下颌,抬起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阮夭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住了。
顾瑾本来就讨厌他,现在又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虽然阮夭小倒霉蛋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虎口上。
有种被电流击过的微妙感觉。
阮夭弱声弱气地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顾瑾,放过我。”
初夏的第一滴雨珠从高空坠落,溅落在惹了细灰的红砖路上。
很快大雨倾盆而下。
这样压抑恐怖的氛围,偏偏因为阮夭的存在而无声地多了一分暧昧的谷欠色。
男人在如瀑的雨声里撩开了阮夭额前的碎发:“你喜欢顾容章吗,夭夭?”
阮夭心说好歹明面上还是个他留下的寡妇,咬着唇闷闷地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乖巧,是个一心一意爱慕着年长丈夫的小笨蛋。
“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渣,有什么好喜欢的?”
男人从唇齿间溢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对你很不好吧,这样也喜欢他?”
“在你房间装摄像头,给你的饭里下药,哦,你运气好没有吃到。”
男人带着恶意的笑盯着阮夭苍白如金纸的脸颊:“但是如果这个人渣不死,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毕竟你是他最完美的猎物,他已经忍不住了。”
“你要谢谢他死的早,夭夭。”
阮夭震了一下,遽然抬眼,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顾容章是你杀的?”
男人笑容里的恶意几乎能化成实质了,他侧过脸在阮夭的耳畔低声道:“在顾容章的卧室,哦,应该算你们两的卧室了,你会发现好东西的。”
他如此亲密地啄吻了一下阮夭冰凉的耳朵尖,那如轻纱一般的香气撩的他要上瘾了。一只腿就要卡进阮夭的双腿之间。
阮夭默然抬起脚在男人的鞋上狠狠踩了一脚。
“滚!”阮夭发狠的时候声音还在忍不住的哆嗦,甚至眼眶里都雾气弥漫的,随时要被欺负的哭出来的样子。
他用力撞开男人的束缚,感觉到胸腔上传来难以呼吸的尖锐的疼痛。
男人一时没有设防被他撞开,张开着空荡的怀抱,带着面具似的僵冷笑意盯着阮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