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吵闹声混杂,六个人聚集在一间房里,同样看到了舞会邀请。
“要去吗?”卓仲秋问道。
闻人连将邀请函上的内容看完,缓缓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要去,”卓仲秋坐在床边,道,“我刚刚在船尾逛了一圈,想要去船头的时候被船员给拦了下来,他们禁止平民进入船头,据他们所说,那里是有钱人的活动区域。”
“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么严重的等级划分,”陆有一嘟囔,“竟然还有那么多能忍受这种歧视的人抢着上船。”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奇怪,”闻人连笑眯眯地道,“穷人们登船,大概率是为了钱。可是一艘游轮而已,驶入深海再回来,他们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利益,才能抵得过死亡的风险?”
匡正突然道:“他们不一定知道自己会死。”
“说得对,”闻人连打了个响指,“今晚的舞会把人分成了两种身份。一种是‘主人’,一种是‘奴隶’,这两个词寓意良多。或许这些登上船的穷人,在富人的眼里也不过是奴隶而已,穷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艘游轮的目的地在哪,他们又要做什么。”
“我们现在还对富人区域一无所知,据仲秋所说,富人和穷人的活动区域并不重合,我们没法去富人区找江落他们,也不能等着他们冒着被盯上的风险来找我们。就只有这场舞会,是我们可以合理碰面的地点。”
塞廖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们也可以抽到主人卡吗?”
叶寻淡淡道:“大概率不可能。”
这场舞会,很明显是给富人们娱乐的活动。
*
安戈尼塞号起航了。
海岸线逐渐远去,与一艘艘货轮擦身而过。港口的海水浑浊昏黄,但逐渐,海水变为了深沉的蓝色。
海鸥盘旋在游轮上方,风声呼啸,江落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远远朝着甲板上看去。
甲板上已经站着很多人,围在栏杆旁看着大海。还有几个船员从中走过,检查着救生圈和绳索。
在海面上,时间逐渐被混淆。富人房间有时钟和报纸杂志,也有解闷的桌游和扑克。江落和葛祝玩会游戏打发了时间,又去吃了顿自助餐。晚上七点来临时,便换上了衣服来到了舞厅。
夜色降临,乌云遮住了星空。
舞厅灯光明亮耀眼,人群在其中觥筹交错,开怀畅饮,繁荣又热闹。
江落和葛祝戴上了面具,一半的面容被遮掩。门前的侍者看到他们的面具,神色恭敬地将手里的抽签盒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另外一个抽签盒递了过去,“两位客人请。”
江落给葛祝使了一个眼神,鼓励他先上。葛祝咽咽口水,心道福生无量天尊,闭着眼抽出来了一张卡片。
江落,“是什么?”
葛祝睁开一只眼,颤颤巍巍地将卡片翻过来,下一瞬猛地松了一口气,“王冠卡。”
代表着成为了占据主动权的“主人”。
江落默默看了他手里的卡片两眼,压下蠢蠢欲动想抢走的危险想法,看向侍者,“有人在这盒抽签卡里抽到奴隶卡了吗?”
侍者微笑道:“目前还没有过。”
江落暂时放心了,他将手探进抽签盒中,选中了一个卡片,正要拿出来时,却有另外一只手也探入了盒中。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和江落的手指缠绕,如扑克牌般大小的卡片堆积在他们的手旁。
江落抬头,在他身后,戴着纯白面具显得分外诡谲的男人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下颔。他勾起愉悦的笑,夜色下,他深蓝到犹如黑暗的眼眸透过面具和江落对视。
“大副,”侍者弯腰,“不能两个人同时抽签。”
“嘘,”男人另一手在唇前竖起,“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侍者不再说话,默许了男人的行为。
“客人,我觉得您选错了卡牌,”大副看向江落,某种恶劣的戏弄从他魅力十足的嘴角流露,他慢条斯理地道,“您可以选择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