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阮棠懵懵懂懂的有几分羡慕。

他也想成亲了。

但是他那座山上压根就没有几只兔子,即便是有兔子还是那种尚未开灵智的,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发情生小兔子,阮棠和他们没什么交流。

蝴蝶君瞧见他这幅模样,反而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毫不客气的嘲笑着他,“你现在不过是只毛都没有长齐的兔子,想要成亲还是再长大些许吧。”

阮棠很是不高兴。

然而一直到他天劫来临,他依旧没有成亲。

现在骤然听到自己有了相公,阮棠心底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抗拒,反倒是有种隐秘的欢喜与愉悦,毕竟他已经单独过了太多年了。

想成亲也没有对象。

“男、男子和男子,也可以结成夫妻吗?”

阮棠局促不安的看着季凌修,大抵是因为紧张与胆怯,所以他的眼圈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绵软的鼻音,听起来好似是粘了黄豆粉的糯米糍。

软趴趴的。

高兴之余,阮棠又是有些疑惑与担心。

毕竟小镇上并没有男子与男子成亲,他只听说过镇上捣衣的婶子说过镇里的哪个大户人家养了娈童,说是那家的公子有龙阳之好,身边的小厮个个也是眉清目秀,他家里人不加管制反而是纵着那公子胡来。

瞧见阮棠在旁边听,这些婶子连忙止住了话头,说是这种污糟的事儿不能入他的耳朵。

阮棠便是觉得,或许男人与男人之间并不能像男女那般成亲拜堂。

季凌修看着阮棠低着头,只露出黑色的细软长发以及头顶那个略显可爱的发旋。

从前的棠棠看起来做什么总是游刃有余的,时不时的还会说上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挑动他的情绪,将他逗得紧张无措,而失忆以后的棠棠,乖巧的像是只软嘟嘟的兔子。

红着眼睛,总是警惕而又紧张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都化了。

“自然可以。”

季凌修想要伸出手摸摸阮棠的头发,但是又担心自己贸贸然的举动吓到了他,因而便是克制的绷紧了下颔,控制住了自己的手,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修真界里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在意,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也不会有人去会横加干涉其他人的自由。”

“像是有人修炼成人形的妖兽也可以与人类结成道侣,更何况只是男子与男人成亲,此外修真界当中也有不少同性结成的道侣,所以棠棠,不要觉得紧张或者是担心。”

他耐心的给阮棠讲着修真界当中的事情,声音低沉而又温柔,甚至还有几分磁性,叫人的耳朵都微微发痒。

阮棠提起来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几句话说完以后,阮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面前这个俊美而又凌厉的男人就是他的相公了,他们俩或许已经成了亲圆了房,以后说不定还要彼此携手度过下半生。

阮棠那张白皙的脸上顿时沾染上了淡红色的霞云,杏核似的眼睛水润而又害羞,那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上下轻颤,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膝盖上,略有几分胆怯的攥紧了几分,半晌才是偷偷摸摸抬起眼眸看了季凌修一眼,结结巴巴的小声问道,“但、但是,你真的是我相公吗?”

“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阮棠左思右想,又觉得自己虽然说对面前的相公很满意,但是他也不能听人家两句话就随随便便的相信对方。

他才不是那种好哄骗的人呢。

听到阮棠这句话,季凌修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