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是低下头,好似要吃了慕容元。

慕容元的眼瞳微微睁大,眼底掠过了一抹恐怖,然而无论他如何疯狂的挣扎,也依旧没有办法从天魔的手中挣脱。

他的眼睛当中覆上了一层灰翳,看上去像是已经死心了,不再挣扎了一般。

正当那莺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剑气势如破竹般攻了过来,不仅一剑穿透了她的胸口,而且还死死的将她钉在了墙上。

那天魔原本就受了伤,方才和慕容元打斗的时候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大口呕出一口血来,竟是精疲力竭,浑身剧痛之下完全就没有力气逃脱。

她的唇色惨败,瞧见那男人提着剑从木柜当中走出来以后不由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目光怨毒而又凶狠,“又是你这个可恶的剑修!”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坏了我的好事儿,你们这些修炼之人道貌岸然,也只知道逮着我们这些弱小的天魔欺负,待到我们的魔主出关,定是要将你们剥皮拆骨,放到油锅中狠狠地炸上三天三夜——”

“我做错了什么,这些人好色贪婪,我不过是对着他们轻轻勾了勾手他们就说愿意把命给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既然他们答应了把命给我,我也不过是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凭什么你要伤我,我好不容易修炼到如此地步,你坏了我的修为,你该死!”

大抵是恨毒了季凌修,那天魔面色扭曲,语气愤恨,说到最后已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口中不停地骂出那些污言秽语,听得人直皱眉头。

阮棠想了想,直接用了个禁言术封住了她的口,她那尖利嘶哑的咒骂顿时戛然而止。

世界好像顿时也清净了。

慕容元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容此时倒是显得有些苍白。

大抵是刚刚死里逃生,他的眼睛当中带着几分心有余悸,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止不住的咳嗽,呼吸急促。

待到自己的情况稍微好点以后,慕容元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剑修的面容,而后视线偏移,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把灵剑。

他的眼眸忍不住眯了眯。

原先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季凌修尚且还没有认出来他到底是谁,但是这会儿他仔细看了看季凌修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俊美面容,以及那双锐利而又森寒的双眸,顿时记起了他是谁。

季凌修。

灵剑宗宗主门下的首席弟子,合欢宗弟子的梦中情人。

也难怪他觉得这男人眼熟,毕竟合欢宗上上下下卖关于季凌修的画像以及他的话本子、春宫图的可算是不少,慕容元虽然说没有尝试过男人与男人之间那档子事儿,但是对这方面的东西倒也略有关注。

他望向季凌修的目光有些许复杂。

一方面是季凌修救了他,一方面又是觉得季凌修明明早就躲在了木柜当中,瞧见他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却是没有出手救他,反而等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才是终于跳了出来。

实在是卑鄙。

这两种情绪搅和在一起,让他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了两下,面色也忍不住难看了下来。

慕容元原本就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就好比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明明从那天魔的手底下救了他,可慕容元的想法偏偏却越发偏激而又怨毒。

他似乎是恨上了季凌修。

阮棠走到了季凌修的面前,替他挡住了慕容元的视线,他一只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银丝手链,和和气气的冲着慕容元笑了笑,“慕容师兄。”

慕容元这才是注意到了面前的阮棠,他皱了皱眉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阮棠略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慕容师兄当真是慧眼识珠,这醉欢楼所有的花娘你不挑,偏偏挑了一只天魔,甚至还与她行了那方面的事情。”

“这种经验若是让同门的师兄弟知道了,怕也是要对着慕容师兄夸赞一番的。”

慕容元脸色沉了沉。

这种事情若是叫合欢宗的师兄师妹知道了,怕都是要来看他的笑话,他以后还要怎么在合欢宗当中立足?

他倒是没看出来,这阮棠也是个蛇蝎心肠。

阮棠抱着手臂,毫不客气的说道,“慕容师兄既然捡回了一条命,这会儿不应该赶紧离开这里运功疗伤吗,脑袋当中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可不好,毕竟师兄您现在受了伤,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