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认真的看向季凌修,“若这天魔当真是只厉害的天魔,恐怕早就无所顾忌的开始吞人血肉与精元了,她也不必躲藏在这醉欢楼当中偷偷摸摸的恢复实力,或者是修炼。”
季凌修眉头微动,接了阮棠的话头:
“所以她应当是惧怕外头那些修炼者的,如果她将这几具骸骨随意的丢弃,恐怕会引起其他修炼者的注意,所以这天魔自然会把那几个男人的骸骨放到一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那张床上,眸中掠过了一抹深思,“你的意思是说这天魔或许会把他们的骸骨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没错。”
阮棠微微点头,“她魔气失控,又担心泄露自己的身体的异状,所以那段时间她除了觅食的时候不会离开醉欢楼半步,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藏匿那些骸骨。”
“所以那些骸骨她只能放到自己的房间当中。”
季凌修细细一想,倒也觉得有道理。
“那天魔原本就在虚弱期,外加上她之前被我打伤,想必现在的身体状况应当很是不好了,她掳走我的师弟师妹应当也是为了吞食他们的血肉恢复身体。”
说到这里季凌修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惶的神色,他锐利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架子床,语气平淡,好似并不是特别担心两人。
“不过下山之前我师父他给了师弟师妹他们两人两件护身法宝,以那天魔的修为,应当是无法对着他们动手的。”
先前他担心师弟师妹是怕自己中了那女人的药以后延误了时间,毕竟法宝再强也有损坏的时候,但现在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他师弟师妹的踪迹,也就不必像之前那样担心了。
“你的师弟师妹应当就在这床底下吧,不过我暂时还没找到这床的机关。”
阮棠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银丝手链打量着这张床,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要么找到机关所在,要么把这张床给挪开。”
“那天魔这会儿不在这里,兴许是因为你的师弟师妹不能吃,所以现在她去找其他的食物了。”
季凌修握着自己的那把灵剑,剑身上隐隐有微亮的光华掠过,他的眸光锐利而又沉稳,带着一往无前的锋芒,“不用搬开那么麻烦,我直接一剑劈了就成。”
他说着就要伸出手用剑一剑把这架子床给劈开,没想到外头却是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动静,好似是有脚步声慢慢的传来。
季凌修下意识收了剑势,一手抱住了阮棠,朝着一旁的木柜当中藏了过来。
那木柜的门轻声合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两人的视线顿时昏暗的下来,只留得木柜门口那一线的亮光。
阮棠与季凌修缩在衣柜当中,季凌修依旧是以环抱着的姿势搂住阮棠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旧搂在阮棠的腰间没有放开,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是可以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到阮棠的皮肤上。
因为这木柜有些狭小,阮棠与季凌修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大腿的内侧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这姿势莫名的有几分亲昵。
季凌修的下颔搁置在阮棠的耳边,那温热的吐息一下又一下的沾染在他的耳垂上,带来一阵细碎的麻痒。
阮棠红着耳朵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下意识的想要挪动一下身体,但这会儿他和季凌修贴得很近,他生怕自己磨磨蹭蹭,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呀?”
他微微转动脑袋,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季凌修,小声说道。
季凌修垂了垂眼睑,呼吸深了几分,大抵是他也没有想到这木柜如此的狭小,连两个大男人也容不下去,以至于造成了这种亲密的境地。
他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中了药以后对着阮棠又亲又蹭,又看看现在自己与阮棠身体贴着身体、以一种亲密环抱的姿势待在木柜当中,顿时耳朵尖通红,心底也略微感觉到了片刻的懊恼。
他当真不是故意占阮道友的便宜。
然而现在这情况,季凌修当真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现在听到阮棠的疑问以后,他绷紧了下颔,深邃凌厉的眉眼没有再去看阮棠,反而是紧紧地盯住了外头的一线光,目光有几分游离。
“我们伺机而动,出其不意的攻出去,反而有奇效。而且或许她进来以后会主动打开床上的机关,进入到她关我师弟师妹的地方。”
他这一解释,阮棠就明白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季凌修,目光软绵绵的,原本他还打算继续说话,就瞧见那扇门“嘎吱”一下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