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身份的差距造成的距离,那些关于大庆的塎城、他的父母之类的回忆,他注定也不便与他们说。
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大庆的回忆淹没在了尘土之中,而到了最后也只有他守着那些记忆,反反复复的去回忆,不肯轻易忘掉。
那场灾祸,对迟昼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阮棠一向是一根筋,想着要帮迟昼便是努力去做了,离开之前瞧见大庆的危机接触,阮棠心底其实是轻松愉悦的。
这么一来,迟昼还能在父母的陪伴下活上许久。
然而在坐车回来的那条路上,他却是来来回回的想着将迟昼的事情想了许久。
他改变了历史,那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会不会也会发生改变,迟昼还会继续与他相见吗,迟昼从未修炼过,寿命自然也没有修炼之人那么长,会不会迟昼现在已经不在了?
还有——
没有经历过那些的迟昼,还是那个爱着他的迟昼吗?
想了很久,阮棠心底有点酸涩。
倒不是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有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慌与无助,亲近的爱人或许会从他的身边消失,这更是让他觉得茫然而又苦涩。
但是很快他又是坚定了下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找回迟昼。
他并不是毫无用处只会委屈掉眼泪的菟丝子,他做的这些只是想让迟昼的心放松些,不用背负着沉重的愧疚而活,现在他做到了,应该开心才是。
如果迟昼不见了,那他就去找他。
如果迟昼不爱他了,那他就让迟昼再度爱上他。
想到这些,阮棠的心微微安定了些许。
然而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看见屋内没有人影,他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但是幸好,迟昼还在他的身边。
迟昼抱着阮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听到他这句话,迟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答应你了要来娶你,自然不会反悔。”
阮棠猛地抬起头看向迟昼,湿漉漉的眼睫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他扭过头抿着唇,眼神内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还记得呀……”
他说那句话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会儿被迟昼提起来,他又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毕竟那个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出了这句话。
迟昼捏了捏阮棠通红的耳垂,目光柔和了几分,他微微笑了起来,声音笃定,“我当然记得。”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句话,想着要重新找到棠棠,这才是凭着这股韧劲儿与毅力修炼成了鬼修,而后又是成为了地府十殿阎罗王之一,掌控着生死簿与所有鬼魂的去路。
他成为十殿阎罗王之一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然是寿终正寝,不过这后半辈子父皇和母后过得格外幸福与安逸,他们也不贪图长生,死后便是去投了胎。
迟昼能做的,便是给他们安排了个富贵身世 ,保准他们下辈子无忧无虑。
至于婉娘与她的相公死后自愿来到他的身边做事儿,他便是给婉娘他们安排了活计,让他们待在地府,用现如今的说话,应当是有编制的地府公务员了。
阮棠捧着迟昼的脸颊仔细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迟昼抱着阮棠,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阮棠的手轻轻揉了揉,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是开口说道,“那天你从天师协会的阵法中消失以后,我便是马不停蹄的去找你,差点将整个山头给掀翻。”
那些天师协会的老头查出了些许蛛丝马迹,意识到是自己的门中出了内贼,看向迟昼的目光都带着愧疚与畏惧。
“我闻到了些许令人不快的气息,那日欺负你的那个女鬼身上也有,我便是猜测他们天师一派中出了内鬼,这件事情惹恼了我,我刚要对着他们发作,便是感觉到身体有些许不适,因此派了婉娘他们守在阵法这边,我则是回了地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