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求到连面上的冷漠都维持不下去了。
听到阮棠喊痛,他眉心的痕迹皱得更深了,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声音低了几个度,“很疼?”
他捏住了阮棠的下颔,俯下身看着阮棠微肿的唇瓣,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了一下阮棠的唇角,大抵是想看看唇上有没有被他咬破的小伤口。
但他这一举动反倒是惹恼了阮棠。
阮棠娇气的哼哼唧唧了几声,不高兴的拧着眉头,而后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迟昼,这力道并不重,就跟奶声奶气的猫崽发火似的。
迟昼面不改色,瞧见唇上没有伤口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清凉消肿的药膏,捏着阮棠的下颔,用手指抹了薄薄一层以后敷在了阮棠的唇上。
清凉的感觉在唇上蔓延开来,阮棠眯了眯眼睛,乖乖仰头任由着迟昼帮他涂抹,这会儿他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就跟在屋檐外头晒太阳的猫咪一般,软乎乎的肚皮都露了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待到涂完以后,阮棠抿了抿自己有些凉嗖嗖的嘴唇。
他就跟爱玩闹的小孩子似的,故意去拿自己涂了药膏的唇瓣去蹭迟昼的薄唇,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有股天真无辜的意味,让人不忍责备。
“现在你的嘴上也沾了药膏了。”
迟昼不避不躲,任由阮棠将药膏抹到自己的唇上,表情沉稳淡然,一副浑不在意、哄阮棠开心的模样,瞧见阮棠的笑容,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捏了捏阮棠的脸颊。
瞧见迟昼不为所动,也没露出多余的表情,阮棠悻悻的垂了垂肩膀,一头栽到了迟昼的怀里,无聊的用细白的手指勾了勾他的发尾。
“好了,吃饭吧。”
迟昼拍了拍阮棠的肩膀,给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头发,又是将脚腕上的金色锁链解开,然后叫外头候着的婉娘送了一套新衣服进来。
阮棠自己倒是会穿这种繁复的衣服,但是他故意伸着胳膊让迟昼帮他穿,迟昼也不反感,相反,他很喜欢这种与阮棠亲昵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梦中几百年以后的自己与棠棠相处一般,让人觉得心一下子柔软温暖了起来。
所幸平时迟昼都是自己穿衣,所以现在给阮棠穿衣服倒也不觉得困难,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系好了,而后又是将上头的褶皱不紧不慢的抚平。
穿完以后阮棠用猪鬃牙刷刷了牙,又是洗了把脸,那边的迟昼已然是坐到了桌边,婉娘带着一群宫女正在利索的往桌上布菜。
阮棠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想起了几百年后的迟昼也是这般,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悠闲淡漠的听着婉娘汇报工作情况,权当做甩手掌柜。
原来婉娘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都是这么的劳碌繁忙,被迟昼支使着做这做那。
“棠棠,过来。”
迟昼将阮棠的筷子摆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座位上,而后倒了杯清茶在他的手边,他察觉到阮棠脸上弯着眉眼偷偷摸摸笑着,不由得有些纳闷。
“想到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阮棠顺势坐到迟昼的身边,俯身凑到迟昼的耳边挨挨蹭蹭的咬耳朵,他偷偷摸摸的瞄了婉娘一眼,小声说道,“你几百年后也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自己亲自做,总是吩咐婉娘帮忙打下手。” ”家里搬家收拾东西或者是搬箱子,还有找厨师,都是婉娘来帮忙的,你不是坐在旁边喝茶就是在旁边吃点心。”
原本迟昼脸上还保持着淡漠与漫不经心的神色,这会儿被阮棠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是呛咳了一声,好半天他才是稳住了面上的表情,认真说道: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会亲自去做这些事情,知人善用以及在大方向进行决策,护住我身边的人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信任婉娘,所以才会让她做这些事情。”
“不过,如果你想让我亲自给你下厨做饭又或者是其他的,我也可以努力的去学。”
他冲着阮棠勾了勾唇角,幽暗的眼瞳沉沉的看着他,眼底掠过了一抹浅笑,“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去办到。”
阮棠哼哼唧唧的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瞧着那群布菜的宫女离开了寝宫以后,他这才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倒是比几百年以后的你会说话多了。”
迟昼倒是很坦然,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些若有若无的醋意,“那是自然,我比他要年轻多了。”
他说着给阮棠拆了鸽子骨头,盛了一碗清淡的乳鸽汤递到了他的面前,“先吃东西,吃完了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