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便是大着胆子,理直气壮的看着迟昼,反驳道。
“我有证据的。”
阮棠勾出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小鱼儿玉佩在迟昼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得意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这是你送给我的成亲礼物。”
“你说过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成亲以后就会送给‘儿媳妇’,你和我说过这块玉佩是独一无二的,你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迟昼嗤笑了一声,垂着眼睑,冷冷淡淡的从怀里摸出了两块玉佩。
玉佩一黑一白,是一对小鱼的形状。
其中一块的材质、形状都与阮棠手中的一模一样,用肉眼看几乎是看不出来什么分别。
“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还在我手中,谁知道你那块玉佩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仿造得来的。”
迟昼紧紧的盯着阮棠的表情,目光深深,似乎是想要看清阮棠露出来的破绽,“你若是以为你可以凭这块玉佩证明身份,那就太可笑了。”
阮棠闻言有些诧异,但并不失落,他睁大了眼睛冲着迟昼笑了笑,坦然说道,“我的玉佩是真的,你的玉佩也是真的。”
“我们两人手上的玉佩是不同时间段的玉佩,你这块是现在还未送出去的,我这块是几百年以后的。”
“等到几百年后你就会找到我,告诉我,我和你是天定姻缘,十天以后你就会来娶我,然后我就嫁给了你,成亲以后你便是把玉佩给了我。”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然而这话听在迟昼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荒谬,他的眼瞳缩了缩,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古怪神色看着阮棠,而后拧了拧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阮棠站起身,将玉佩解了下来递给迟昼,他抱着手臂看向迟昼,脸颊微微鼓了鼓,有些懊恼,“虽然我知道你会不相信,但是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不相信。”
“也是,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正常人应该都不会贸贸然的相信,不过,为了你,为了大庆和塎城,我觉得我还是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
迟昼深邃暗沉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阮棠,即便是他的理智不停地告诉他——面前的人说的话很像是谎言,但是他却依旧是没有制止阮棠说话,反而沉默的听了下来。
眼前阮棠的眼睛太干净了,里面蕴含的感情都是对他全然的信赖以及温柔,这不像是一个骗子的眼睛。
若是假的,便是当成玩笑话罢了。
迟昼手指微动,冲着屋梁上看了一眼,示意暗卫守着屋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我从几百年后来,那个时候的你已经死了,成了厉鬼之类的存在,你和我虽然是成的亲,但我们结的阴亲。”
仅仅是这一句话,便是让迟昼心尖一颤。
阮棠却是大大方方的冲着迟昼笑了笑,认认真真的说道,“阴亲是我情愿结的,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很爱你。”
迟昼被那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就连心律的跳动都有些失常,他捧着杯子,不自觉的侧过了头,情不自禁的移开了视线。
“这次我们阴差阳错来到这里,是因为天师考核的过程中出了意外,我和同伴来到这里以后,才知道这里是大庆,几百年以后被天师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要过去的埋骨之地。”
“听说当年塎城被敌军攻破,敌军冲入塎城以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在塎城的百姓有几十万人,整座城都被浸泡在了鲜血之中,因此这里被称作埋骨之地。”
听到这句话,迟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又是将自己的情绪掩藏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沉默的坐在了座位上,继续听了起来。
阮棠将自己在祝一崎那边听来的话给迟昼复述了一遍,他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嘴唇,有些艰难的开口,“总之,最后你战死在了战场上,由于塎城内怨气的滋养,化身成了鬼王,后来找到了我。”
“还有,似乎还有其他修炼者也来到了这里,他帮助敌军快速推进了战线,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令敌军打到了塎城,那天想要伤害你的黑雾,大概也是他的手笔。”
听完阮棠的话以后,迟昼站了起来,目光锐利而又凌厉,声音低沉,含了一丝哑,“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保证。”
阮棠的声音清脆,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