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太过于神奇,以至于阮棠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将手掌抬起递到了白炽灯底下看了个仔细。

不止如此,他还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手心,那副模样像是只看到什么奇怪东西的猫咪,好奇而又小心翼翼的伸出爪爪试探。

看起来可爱极了。

迟昼看见阮棠这幅模样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笑,他心底得意,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绷着一张脸,淡淡的开口,“恢复这种小伤口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用这么惊讶。”

好歹他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他连生死都可以颠覆,处理这种小伤口自然是不在话下。

阮棠目光微亮,那双略圆的眼瞳温软而又灵动,满满的都是崇拜,他望着迟昼,脸颊微微涨红,看起来有些兴奋。

原本经历了刚才那女鬼的事情,阮棠的脸色是有些苍白的,那张柔软的唇也泛着浅色,这会儿兴奋起来以后耳后的发丝湿漉漉的,一张脸也有了血色,看起来生机勃勃。

像是山涧之中一头眼睛圆圆的小鹿。

灵动又漂亮。

迟昼还是更喜欢他有活力的这幅模样。

他伸出手,摸了摸阮棠那双漂亮的眼睛。

迟昼有些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阮棠的眼睑上,他的目光深邃,带着几分难言的专注,这会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阮棠。

他眼底的冷意消融了许多,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柔和了下来,眼神更是沾染了几分深沉。

迟昼一只手依旧是攥着阮棠细瘦的手腕,这会儿他微微抬手,与阮棠十指紧扣。他有力的大手紧紧的包裹着阮棠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像是小孩子捧着自己的珍宝,生怕一松开手那宝贝就自己跑了。

“今天晚上闹了这么一出你应该累了吧,”迟昼不紧不慢的缓声说道,他伸出手柔和的搓了一下阮棠额前的碎发,“先睡觉吧,我守着你。”

阮棠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想说。

“放心,你那些朋友没事儿,我已经让我的仆人将他们送回家了,不用担心。”

阮棠实在是好懂,单单只看一眼他的眼睛,就清楚阮棠到底是想说什么了。

迟昼心底有几分失笑。

幸亏他先前做了安排将那几个人给送了回去,否则现在棠棠问起的时候他怕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活着的人生活在这世间总是与许多人有联系的,更何况他的小“新娘”还是个善良乖软的性格,交了那么多朋友也无可厚非。

他与自己总归是不同的。

迟昼低垂着眼睑,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他抿了抿嘴唇,唇线绷得紧紧的,舌尖像是尝到了一抹苦涩。

阮棠也感觉到了些许疲惫,他乖乖点头,便是没有看见迟昼的神色。

他顺从的躺在了床上,一侧身看见迟昼坐在床边,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他依旧是端正着坐姿,腰背挺得笔直,那坐姿优雅而又贵气,像是把礼仪刻在了骨子里面一般。

阮棠不由得在心底胡乱想着,迟昼到底活了多久,他又是怎么变成厉鬼的,从前的时候他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看起来脾气那么大、性格又那么的挑剔?

这么想着,他的瞌睡便是一点点的上来了。

阮棠打了个哈欠,看着迟昼孤身坐在那边,想要让他一起上来睡,但他又怕迟昼拒绝,便是伸长了手臂,将两个人交握的、尚且没有分开的手又是握紧了几分。

那头的迟昼目光又是沉了沉,像是凭空多了些许力气,他微凉的手指握紧了阮棠的手,心底安定了下来。

阮棠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觉会睡不好,毕竟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恶鬼索命这种事情完全就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承受得来的,但是大概是有迟昼守着他,他一闭上眼睛就陷入香甜的梦境之中,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

第二天阮棠精神饱满的起了床,吃饭之前他给自己几个舍友分别打了电话问了问他们的情况。

何锡与孙曜才刚刚起床,他们俩是在宿舍醒过来的,两个人还有点迷糊,何锡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问着阮棠,“我们昨晚是不是喝太多酒了,我怎么感觉我的记忆断了片儿,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丁点也不记得了,现在起床头还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