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诸晏和阮棠结婚的喜庆日子,所以诸家也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以免坏了大家的兴致,幸亏往外发照片的人也有分寸,只不过是那照片赚了一波流量,也没敢说什么诋毁的话,都是一波一波的往外吹彩虹屁。

什么天作之合、有缘有分、如胶似漆等等都夸了出来,甚至还给阮棠和诸晏编了个爱情故事,跌宕起伏、感人催泪,赚了一波眼泪。

诸家家大业大,这照片一出来就引来了星网上一波接着一波人的讨论,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阮饮鹤和宋禾兰自然也瞧见了。

阮饮鹤一想到自己那天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攀上他们阮家,让阮棠赶紧离婚,死了这条心,他这张老脸就臊得慌。

毕竟当初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结婚的对象就是只之前无论怎么做也搭不上线的诸晏,诸家的家世可比他们家高了不少,他们阮家踮着脚也摸不到。

他又羞又恼,还感觉到了一点下不来台的难堪。

一旁的宋禾兰前些日子知道和诸晏结婚的就是她口中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阮棠以后,就眼前发黑气昏过去一回,后头她找了借口三番四次去诸家找阮棠,诸家却是找了借口避而不见。

因着诸家的轻视,宋禾兰又是气昏过去了好几回,大概是怒急攻心、肝火太旺,所以宋禾兰的身体也不大好了,这些日子只得是在家里喝药,没去找阮棠麻烦。

此时她刷到阮棠和诸晏结婚的消息顿时捶胸顿足,像是一座金山从她面前经过,但是由于她眼拙的毛病以至于错过了。

这泼天富贵就这么错过了,宋禾兰不仅眼红,心底还烧得慌,这一连好几天都没能睡个好觉,她红着眼睛看着照片,心口憋闷。

沉闷了半晌她才是一把拽住了阮饮鹤的手臂,气急败坏的开口说道,“我们去找他,他结婚对象是诸晏竟然半点口风也不透露,这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好歹也是他的父母,难不成他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阮饮鹤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他想着上回自己和宋禾兰把阮棠、还有阮棠那个丈夫上上下下给挑剔了个遍,不仅强迫他离婚,而且还放了一堆狠话,那孩子不记恨他们就算是好了的。

现在瞧见他攀上高枝了就恬不知耻的凑上去,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丢谁的脸。

他在商场上跌爬滚打,也算是有点眼力见,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去出这个头,当然,也不止这个原因。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这个人好面子,脸面最大,先前他在阮棠的面前放了一堆狠话,结果现在把他的脸狠狠打了,简直是让他下不来台,他才不会自讨没趣让人看他的笑话。

因此阮饮鹤一抬手臂,甩开了宋禾兰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去就去,我可不去丢这个脸,先前你不待见他,现在难不成你以为他待见你吗,况且你怕是忘了,现在咱们都签了断亲的合同了,那孩子说起来都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腆着脸去借点光?”

“安分点吧,咱们阮家也不短缺你吃喝,你也没必要去丢那个脸。”

阮饮鹤背靠在沙发上,目光悠长而又深远,隐隐约约还有些寂寥,他长叹一口气,语气平淡,“铁了心走远的,不会回来。”

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亲情可以绑回来的,要说老大他还在他身上浇灌了几分亲情,但是小儿子他从小不闻不问,说实在话其实也没多少亲情在里头。

宋禾兰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半晌她的脸色有再度凶恶了起来,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早有预谋的,他明明知道但是他不说,反而顺势断了关系,他可真是好狠的心!”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恨意,“我要去曝光他,他这种发迹了就生怕父母沾上一点光的行为若是曝光出去,我看诸家和他能不能抬起头来。”

“我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阮饮鹤目光一闪,骤然站起身给了宋禾兰一个耳光,那耳光听起来格外脆响,宋禾兰的脸颊顿时浮起了一片红。

宋禾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有些错愕惊惶的抬起头看向阮饮鹤,就瞧见阮饮鹤面上阴沉冷漠,他收了手,一只手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眸光沉沉,语气说不出的冷酷:

“现如今我那小儿子嫁给了诸晏,你以为你做些什么手段瞒得过诸家吗,咱们阮家可不比诸家,要是诸家想要报复咱们阮家,你以为谁能逃得脱?”

“我辛辛苦苦才将咱们家业打拼到现在这种程度,若是你做出什么事情惹恼了诸家将祸患引到了阮家身上,我立刻就先处理了你!”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宋禾兰脑袋木木的,她死死的揪着阮饮鹤的裤脚,有些不甘心的辩解道,“你可是他父亲!”

阮饮鹤漠然的回答,“也没剩下多少亲缘关系。”

他淡淡的盯着宋禾兰,手指再度摸了摸手上那枚有些老旧的戒指,语气虽然平淡却是透着威胁,“虽然我和他也没剩下多少亲缘关系,但他到底是婉蓝拼死生下来的孩子,身上也流着婉蓝的血,所以,你不能碰。”

他不关心这个孩子,所以宋禾兰背地里使点手段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是若是牵连到阮家、甚至实打实的伤害到这个孩子,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宋禾兰身体冰冷。

她听着阮饮鹤口中说的那个所谓的“婉蓝”,顿时如坠冰窟,像是从头到脚都被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她牙齿都止不住的哆嗦。

但她又是前所未有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