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提刀一点点靠近。

一旁被指的那位一号马场的驯马员终于开始哆嗦,整个人滑坐在地面上,朝两人求饶:“小人知罪,小人一时糊涂,才受人蛊惑,收了银两办糊涂事!”

这人叫徐申义,却配不上他的名字。

半月前这人收了另一位马场驯马员的贿赂,说是有人想要除掉陆一鸣,他想着这人不过是个农家子,哪知道还牵扯另一个人,还是县令之子。

况且有十两银子!他在马场做工五年才有这个价钱,他当然应允了。

当初说好,只要他在这边挥动旗子便可,他想这么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慌忙之中哪会被人查出来,多方考虑还是抵不过十两银子的诱惑做了错事。

现在听见要因此丧命,才害怕起来,只不过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作为第一个被问话的人,你回答地太果断了,并未进行思考,说明事先有过编排,该如何回答。”

陆一鸣见人有些困惑,替人解答,不过他不理解,他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家子,怎么会有人想要他的命?

冯廷玑也不理解,有人想杀他无可厚非,他又不是没经历过,三号马场的人雇徐申义杀陆一鸣他就不理解了,要绕这么大一个弯?

不可能。

他走近三号马场那位驯马员,想逼供,但等他靠近,一柄锋利的匕首突然从他脖颈前划过,日光照在刀身上,刺眼的光芒戳进他的眼睛,他有片刻的晃神。

匕首削掉他鬓角的几缕发丝,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倘若不是一旁的卓泽武拉他一把,他铁定血溅当场。

见事情败露,这人滚动喉咙,将什么东西吞咽下去,没一会儿捂着脖子脸色铁青,眼球瞪大不再动弹。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陆一鸣想阻止都来不及。

【毒能解吗?】

【已经死了。】

解了也没用。

众人从惊吓中回神,齐齐转头看向活着的徐申义。

这人哪还有刚才镇定自若的模样,从他身上传来刺鼻的臭味,这次是真的吓尿了。

“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冯廷玑敢打赌肯定,刚才那人就是来杀他的,什么嫉妒陆一鸣的骑射能力,都是幌子。

他第一次重新打量卓泽武,想为之前的猜忌道歉,但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动听:“没想到还真不是你。”

他意识到这话不太对,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这次多谢了,刚才的配合不错。”

“什么配合?”

“就你刚才说要杀人的事情,我懂,恐吓嘛,我经常用。”

陆一鸣见卓泽武晦明晦暗的眼神,没有多说,这哪是随口一说的心理战,这人是真的想这么做。

卓泽武朝着冯廷玑靠近一步,挡住对方的半个身子,侧身若有似无警告陆一鸣。

嗯?是他的错觉吗?这人把他当敌人,或者说情敌?

应该是他被这个世界同化的错觉,看谁都像是一对。

人群散去,被人遗忘的马培生突然被提起。

“马培生,你下去领二十个板子,找管事结一下近期的银两,多给一个月的。”

马培生捏着拳头不敢吭声,现在知道这人是谁了,他颤抖着身体不敢直视对方,先前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这会儿后怕不已,这位爷没弄死他已经是十分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