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店不干净,”吴秋莲说话开始有点磕巴,“我们一直给你留着这个屋子,床单被罩都洗过了,都是干净的,就在家里住吧。”

白久顿了一下,没说话。

季降开口:“吴阿姨,我们的房退不了,没关系,我们会多来的。”

毛志平也忙打圆场:“是呀是呀,钱都掏了,不住不就太亏了,没事,小久呆到除夕,总有机会见的。”

吴秋莲显然有点失落,点点头:“哦,也行……酒店宽敞,你们两个人也自由一点。”

出门的时候,白久又回头看了一眼吴秋莲:“妈,我们走了。”

吴秋莲抱着毛昊昊,有点不舍地跟他挥挥手:“路上慢点。”

说完,她又忍不住问:“明天……还来家里吃饭吗?”

白久点点头:“来。”

……

下了楼,两个人在夜幕里,慢慢的朝着酒店走去。

他们订的酒店离家里不远,步行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小区里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氛围,张灯结彩的,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对联,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炮响。

家家户户飘出来的声音都是统一的春晚,两个人一路走过来,似乎也没错过什么节目。

白久一直很沉默,季降也沉默的陪着他,一路走到了酒店。

酒店的房间订的比车票早,所以他们成功的订到了两个大床房,不过这显然是多此一举,从他们过来开始,另一间房的门就没有被打开过。

两个人订的房间在顶楼,白久站在窗前,俯瞰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有些失神。

季降拿了一件外套披在白久身上:“外面冷,少站一会儿。”

“季降,”白久突然轻声开口,“我是不是没跟你讲过我以前的生活?”

季降点点头。

“你想知道吗?”

“想。”季降回答。

“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白久低声笑道,“和季小少爷的人生……相差很远。”

季降的手一直搭在白久的肩膀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将他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我想听,告诉我。”

“我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白久说,“其实本来家境还可以,可是白良义爱喝酒,爱赌博,把那点家产挥霍了个精光。”

“他每次一喝多就会骂人,我妈如果跟他顶撞,他就会打人。”

白久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听得季降皱紧了眉头。

“他不想让我上学,我初一的时候,他就想让我辍学,去打工挣钱。我妈当时疯了一样的跟他抗争,最后他没办法,只好让我继续上学。”

“按照原来的轨迹,我高二的时候,就会因为他赌博欠钱逃跑,被那些追债的人找上门。”

季降放在他肩头的手忍不住握紧。

“我肩膀上的那道疤也是那个时候留的,”白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肩,这一世其实也留了那道疤,虽然已经在季降的要求下去掉了,但身上的疤痕去得掉,心里的伤疤却永远烙下了。

“后来我疯了一样的挣钱,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什么节目都接,什么代言都接,接剧根本不挑,因为我怕。”

“我怕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