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周平山我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我被她们笑话了足足十年,甚至时至今日我仍然抛不掉被戴绿帽的经历,哪怕我把允诺程都抛弃了,那段经历还是像是刻在我骨子里一般难以忘怀。”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笑话我的么?你知道我为了怕她们笑话,躲在屋子里躲了多长时间么,我段瑞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

“没错,是我抛弃的允诺程,我就是把他抛弃了怎么了?只要他在我身边的一天,我就会想起来周平山这个人渣,哪怕允诺程和周平山一点也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通通都不像,可是怎么办,我就是觉得恶心,他在我眼前晃悠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不断地提醒我,我是被周平山戴了绿帽子的天子娇子,是被一个庸庸碌碌的女人比下去的富家千金!”

段瑞歇斯底里,林深看她就像看傻子一样的默然,还有一份面对傻子发疯的疲累。

怪不得允老师总是冷冰冰距他们于千里之外呢,就傻成她们这样的,和她们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你以为你抛弃了允老师,你就可以摆脱绿帽子这个标签了?”林深嘲讽般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了自欺欺人的段瑞,“不好意思并没有,反而还增加了一个六亲不认,丧心病狂的新标签。”

“哪怕你再可怜,再可悲可叹,再委屈再无辜,从你抛弃你亲生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从被害人变成了施暴者,你不但没有摘下绿帽子,还扣上了一个个新的帽子。”

“等别人救你,从来都不如自救。”

段瑞:“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听,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我才是!”

“你确实是。”林深道,“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你都是!包括现在,你都在替别人养孩子!”

林深的言语像是晴天霹雳,连番的闪电雷声打得段瑞招架不住,甚至连刚刚从林深这里吃了瘪的周青霞路川权,闻言都是一惊。

什么叫做,现在都是在替别人养孩子?

难道说...段邵弘....

“林深,你不要血口喷人!”从段瑞歇斯底里开始,段邵弘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的木讷,直到听到林深的这句言语。

林深:“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和你爸爸简景榆最清楚。”

说完这一句话,留下满场震惊的林深,矮身蹲在了允诺程的面前,缓缓地松开了捂着他耳朵的手,像是无比疼惜一般帮着允诺程整理衣服,用毛毯将他的双腿严丝合缝的盖住,哪怕允诺程的上衣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毛毯也严严实实的盖在腿上。

但是林深还是不厌其烦的小心翼翼的操办着。

他并不是真得在帮允诺程整理衣袂,而是想要告诉允诺程他在,他在他的面前,他的身边守着他。

无论世人怎么看他,无论又有多少人和他对立,林深都会矮身蹲在他的面前,目光中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守护他,无论什么时候。

无言的帮允诺程整理好了一切,林深再也不愿意让允诺程看见这些人了,他想带他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带他离开。

林深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雀、蔚雨、谢非鱼,推着轮椅向门外走去。

可是也就在林深起身的一刻,忽然有一道劲风从他的身后袭来,伴随着身边蔚雨他们的惊呼声,段邵弘顺手抓起了工作室桌子上的烟灰缸,猛地向林深与允诺程的方向掷去。

似乎是嫌不够,在烟灰缸扔出去的同时,段邵弘抽起了野兽笼子旁的鞭子,咒骂的朝着林深的方向抽了过去。

“我让你说我妈,我让你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烟灰缸重重的打在了欲起身的林深额角,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鲜血从林深的额角流下,又顺着少年昳丽完美的下颚线低垂在了林深身下,护住的允诺程的肩头。

浓烈的鲜血淌进了林深的脖颈间,蛇形项圈侵染在血色中,染湿了允诺程洁白的肩头。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惊呼声还停留在嘴边,段邵弘的鞭子便已经抽了过来。

专门驯兽的羊鞭狠狠地抽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冽的弧度,割裂了房间内滚动着的血腥气与一阵阵的惊呼声。

可是下一刻,扬起来的鞭子却停滞在了半空中。

林深转身,一把抓住了已经抽到他面前的飞鞭,纤细的手腕、青葱般的指节与那条褐色粗糙的编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硬生生的就这样用单手遏制住了段邵弘扬起来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