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迟,我看不懂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景眠强硬地拽住段清迟的手,强迫他停下脚步。
四周熙熙攘攘地走过一些学生,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了大半。微风轻轻地吹过,吹起了陆景眠的发梢。
段清迟侧过身,陆景眠今天穿的是增高鞋。饶是如此,还是比他矮了一大截。小小一只,那双眼睛透着几分光亮和几分执着。
段清迟神情不自觉地放柔了不少,他低眉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微微弯了腰,语气温柔到极致:“陆景眠。”
“嗯?”
“我在追你。”
——
一个晚上,因为段清迟的这句话,陆景眠都有些飘飘乎的不知所以然。
“他真的这么说了?”苏乐世激动得蹬地,摇着赵小曼的肩膀:“小曼,我们眠眠出息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好激动!”赵小曼双手捧在了一起,做星星眼:“大学生和医生的恋爱故事,还是我舍友的恋爱故事!”
陆景眠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有些怏怏不乐地趴在了桌子上:“可能吧。我现在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就感觉,很突然。”
“哪里突然了,你都追他那么久了,铁打的心也应该被融化了。”赵小曼激动地拍着桌子:“眠眠,你现在答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脱单了?”
“我现在还没考虑好。”陆景眠拨弄着桌上的一个小玩具。
这是吃完饭,那个饭店送给她的小礼物。很小的一个兔子,悬挂在一个吊杆上,可以上下拨弄。
而且,还是那个服务员以为他们是情侣,所以才给她的。
以前追不到段清迟的时候,总觉得这个男人遥不可及。可是现在遥不可及的男人,却朝她奔来……
陆景眠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开心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复杂。
微信上弹出了一条消息,陆景眠不用看也知道是段清迟发来的。
段清迟:我到家了。
陆景眠:好,那早点休息。还有,今晚的东西很不错。
后面,还有一个小猫慵懒伸懒腰的照片。
段清迟轻笑了一声,发了个晚安过去。
“哥?!!”刚刚出来接水的段顾阳冷不丁地看到这一幕,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瞎了:“你笑了?!”
“我不能笑吗?”段清迟反问,扫了一眼段顾阳大裤衩光着膀子的搭配,皱了皱眉:“把衣服穿上。”
“衣服穿上多热啊。”段顾阳叉了叉腰,颇有些嘚瑟:“哥,我这个暑假特地练的腹肌,还不错吧?”
段顾阳喜欢运动,本来身材就不错。听说了许稚喜欢运动型的男生之后,更是加强了身材管理。练了两个月,比原来的更为精壮诱人。
段清迟简单地扫了一眼,给了一个颇为中肯的回答:“还可以。”
“那就好。”段顾阳笑了笑,扫了一眼段清迟,又开始好奇:“哥,你什么事那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翠竹苑那边要拆了,预计应该会在六七月份动工。”段清迟压下了嘴角,抽起面前的一本书,随意地看着。
《如何追求一个女生》
这估计是段顾阳想方设法追求许稚那段时间买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还写了不少的笔记。
“要拆了?”段顾阳啧啧叹道了两声。
最近几年,江州市致力于发展,说是要在五年内冲进二线城市,所以动工了不少地方。光是商场就弄了三个,听说还想在乡下发展。
从高中开始,他就看着自己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突然变成了拆迁户,手握几套房的那种有钱人。没想到,现在轮到他哥了。
“那宋阿姨的打算是什么?”段顾阳凑过去:“要我说,宋阿姨在的那个中医馆,未免也太偏僻了一点。这拆迁款要是下来了,在热闹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吧。”
“她就喜欢安静的。”段清迟道,翻过一页书,看到了段顾阳标红的笔记。
【等到气氛恰当的时候,可以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强吻!】
段清迟:“……”
段顾阳没注意到段清迟的表情变化,见自己追女生的心得之书被翻看了也无所谓,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下去:“哥。就是,宋阿姨不是要过生日了嘛。前十几年宋阿姨几乎都不怎么在国内,所以这个……”
“有什么直接说。”段清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那,那我真说了?”段顾阳咬了咬牙:“就,我妈想去见宋阿姨一面,给她送个礼物,顺便谈谈什么的。”
段清迟拂在书上的手指一顿,眉梢淡漠了几分。
段顾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段清迟的脸色:“这是我妈的一个心愿。当然,绝对不会强迫宋阿姨。就是想跟哥你说一声,问问宋阿姨那边的态度。”
“我知道了,我会跟她说。”段清迟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翻着书继续看。
“那就拜托你了,哥。”段顾阳嘿嘿一笑,正准备进去继续打游戏的时候,段清迟忽而开了口。
“顾阳,你确定要学商?”
段顾阳从小就不喜欢数学。
只不过他的基因过于优秀,段远之还读书的那段时间,数学拿了好几个竞赛奖项。最后是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才没有继续学业。
高中那会,段清迟记得段顾阳为了不上数学课,每一次都拿了班级的最高分。然后在老师的偏心之下,堂而皇之地打游戏。
后来还是被教导主任给看到,喊了家长让他过去处理。
偏向于这些死板的数字理论,段顾阳更喜欢音乐,喜欢感性的东西。
“当然啊。”段顾阳回过头看着段清迟,自黑了一句:“哥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花钱大手大脚的。这要是真的让我从事音乐行业,别说养活自己了,我连吉他都养不起。”
“再说了,咱们家大业大的,我继承了以后就是小段总。这多威风啊,还特有面子。”
段清迟看着他,不语,眉头依旧紧皱。
“哎呀,哥。我学商又不是不能玩玩音乐,上回我不是还在学校里面拿奖了吗,挺好的。”
段顾阳越是这样,段清迟便越觉得那份负罪感深重:“顾阳,公司的事情,没人会逼你。”
“我知道啊,爸想把公司留给你。”段顾阳说得很是不在意:“可是我也知道,哥,你不喜欢碰段家的任何东西,除了爷爷留给你的那套房和车子。”
他正了脸色:“哥,爸年纪大了。我们两个,有一个能如愿,就很好了。”
他和妈妈亏欠他们母子的,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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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
陆景眠的课程重担越来越多,几乎腾不出时间。
而段清迟那边,每天都给自己发微信。汇报每天的小事情,还有询问她吃了什么。陆景眠偶尔回几句,实在是没时间了,也只能看到的时候,敷衍地回几句。
疲累过度的时候,陆景眠觉得维持社交,都是一种痛苦。
渡过了黑色的周五,陆景眠熬了个夜,一两点的时候,才倒床睡觉。
打开手机,显示了好几条来自段清迟的微信。
段清迟:今早起得晚了,在路边买了豆浆油条。这一家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
后面是一张摊子的图片。
时间是在七点多。
段清迟:看你朋友圈发的课程表,今天应该不上课。我得上班了,好好睡吧。
时间是在八点半。
再往下,段清迟絮絮叨叨的发来了五六条消息,基本没有什么重点,都是在说一些唏嘘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