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诧异地看了一眼陈韶。
暗道,不愧是浸淫权术的法家门徒,这种嗅觉不可谓不灵敏,推断逻辑也是有理有据。
后日出殡,他无论如何会离开守卫森严的宫禁。
这是袁氏唯一的机会!
其实,此刻的陈韶,眸光深深,连造反计划都替袁彬拟好了。
先弑君,然后软禁在场公卿,率军于宫门之前,和彭蔡二将谈判,拥立苏明。
无疑这个就不能说,徒惹人主忌惮。
这时代,可还没有高平陵之变,陈韶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推断出局势未来的发展,足见其人敏锐的洞察力。
当然,陈韶并不认为袁氏能成事,但这一场内乱无疑会削弱苏国的实力。
“云台大营的军士不是袁氏的私兵,若其作乱,能有三分之一响应,都是极限。”苏照面现思索之色,沉声道:“所以,我要先处置袁彬,再轸灭其人党羽。”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他的想法就是,继续麻痹袁彬,然后再行削权,但再削的基础,可不是一句空话,是要给予足够的好处、筹码麻痹。
对于袁氏这样势力深扎军中的宿将,兵权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他前番趁着贼寇迭起,调其军兵,已是极限,若再削其兵权,那就是傻子也要造反,除非拿出更大的筹码予以安抚。
这一次,结合前世经历,筹码多半就是他的姐姐苏子妗。
纵观青史,剪除权臣的路数,都应了一句话,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取之实权,予之虚名,使其骄横。
如什么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这种惠而不费的特权,示之亲厚,以安其心。
但苏照,他连这些虚名都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