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气寂静无声,红茶醇厚的香气轻轻荡漾开来。桌边的红泥小火炉开始沸腾出汩汩气泡,两个人之间沉默得可怕。
乔以燃定了定神,特别认真地望着对方的眼睛,他有一瞬间的心软,最终却叹了一口气,不容回避地问下去:“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呢?”
楚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又冷又凶,他骤然起身的动作直接带倒了茶几上摆放好的茶杯,温热的茶水洒在乔以燃的白衬衫上,染上了几点泛黄的茶渍。
楚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俯下身来,一把揪住了乔以燃的衣领,力道之大,让乔以燃都有点呼吸困难。
楚峥一字一句地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纠缠:“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抛开我?想,都,别,想!”
正常情况下,理性思考的乔以燃这个时候应该就坡下驴,而不应该再一意孤行地去捋楚峥的虎须。
心头有什么一闪而过的微弱疼痛,好像被蜜蜂蛰了一口那样的轻微。
乔以燃仿佛恢复了从前在面对当事人咨询时的冷酷无情,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真正不变的只有变化。每年在婚礼上宣誓白头到老的人有多少?恋人步入婚姻殿堂时的一生承诺,难道不也曾经满怀真心诚意的期待吗?可是真的能在白发苍苍的时刻还互相挂念的人又有多少呢?”
楚峥攥紧乔以燃衣领的手愈发用力,他的眼睛发红,手上有些不稳,他的额头几乎要与乔以燃的额头相贴,低沉轻缓的话语萦绕耳边,宛如情人之间的温柔呢喃,却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偏执:“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总之,我不能。”
乔依然能够感到对方的额头贴过来,肌肤相触带着惊人的炽热,那股浓郁的木质香气铺天盖地地将他包围其中,让他想起南方的回南天里,潮湿房间里挥之不散的水汽。
楚铮咬着牙,声音嘶哑,语带杀气:“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你不要逼我……”
明明放出这样不顾一切的狠话,说到最后却开始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