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轿前行间,他倚壁闭眸,一路上,再未睁过。
银欢离开后,杨寻瑾见陆漪身上都是他的血,便吩咐张陆端来热水,他坐在床边,撩着衣袖,单手捏起热水中的帕子。
估摸着帕子不烫,他为她擦拭起脸上蔓延到耳根的血迹。
一股属于其他男人的气息传入他的鼻息间,他眯了眯眼眸,便将帕子放回盆中,脱起她的衣服,直到只剩中衣。
他又捏起帕子,继续给她擦拭血迹。
将她擦得干干净净,他起身由小门通过书房进入药阁,拿了瓶药回来重新给她的胳膊上药。
这一次,陆漪久久未有醒来的意思。
屋外,邱忻抱剑倚着墙,眸视着前方,一直在发呆。
张陆见了,便问:“你在想什么?”自从胡一栀离开后,他看出对方明显是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现在。
邱忻回神道:“没什么。”
此时远在桂巷的任家,浑身是伤的胡一栀正缩在被窝里发着抖,连连的惨叫声中,透着沙哑无力。
她的嘴里咬着被子,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寒霜。
她忽然张嘴叫了声:“啊!”
窗外树上的鸟才落脚,就被吓得扑闪着翅膀飞快离去。
不过几次,她便连痛叫的力气都没有,只绝望地无声挣扎,吼间时不时溢出想叫又叫不出的声音。
她被折磨得晕过去,又被折磨得醒过来。
反反复复中,她只剩痛苦的喘息,连发抖都抖不起来。
温玉絮在婢女福月的伴随下缓缓踏入院中,她瞧了瞧这个颇为简陋的院子,循着声音进屋转入房间。
踏过门槛,她便看到胡一栀掉下床,在地上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