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到自己内殿,并以手抚上琴弦时,脑中回想起来的,不是以前老师教给她的琴弦技巧,不是《桃夭》曲调,而是桃花树下奏琴的美人,以及美人谈笑风生、城墙外却血肉迸溅的宏观场景。
她手抚上琴弦,随意拨弄着,毫无技巧、也毫无曲调,像是咋咋的噪音,却又透着铿锵。
不过,曲调终究没有成型。
初元睁眼,停止了自己这有感而发的乱弹。
她运用自己浅薄的学琴技巧,一调一调的拨弦。
起初弦不成音,等找到手感后,初元正襟危坐,对徐清钰道:“小徒弟,我准备好了。”
徐清钰嘴角一直勾起,初元指甲与琴弦刮擦时没皱眉,琴声呕哑嘲哳时也没变过脸色。
现在听初元说她已准备好,更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好似眼前即将展开一场听觉盛宴。
他坐直身子,专注地盯着初元,道:“我也准备好了。”
他已听到天籁,哪怕那一段曲调在外人听来荒唐又好笑,可是他听出来了,里边包含着初元的感情。
原来在师父眼底,他是这样的形象吗?
谈笑间,荒兽灰飞烟灭。
等初元将《桃夭》弹完,徐清钰拍手夸道:“师父弹得真棒!此乃人间真绝调,雅钰有幸得一闻。”
初元捧着脸,美滋滋地问:“真这么好听?”
徐清钰猛点头,“好听,天籁之音。”
一墙之隔,将所有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巫希声,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