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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至和几个官员各自寒暄了两句,大家也都不打扰他修养,很快就离开了,他拆开家信,楼夫人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告诉他自他离京后,昭阳公主生了重病,昏迷多日不醒,宫中和府里已经暂停准备大婚事宜,这桩婚事说不得要出意外。

楼至不喜昭阳公主,婚事生变正中下怀,但是也并不希望昭阳公主真出什么事,他让随侍的人取了纸笔,给母亲回了信,便在床上躺不住了,问清恩公住在哪里,他穿戴整齐去拜访。

楼至没忘记自己昏迷前,那少年说他叫牡丹,寻常男子要是叫了这名字,未免女气又娇气,但是配了这少年,却再合适不过,楼至想着他跟“牡丹”还真是有缘,家里养了那样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出门在外还能碰到这阆苑仙葩一样的人。

月华如水映照着别院,廊前的栏杆下,手持红花的少年正仰头看向空明澄澈的夜空,从楼至的角度看过去,那少年脖颈修长的线条在月色下格外明显,他的侧脸如冰雕玉琢般精美,却又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察觉到院落中进了人,他转头和楼至对上了视线。

一双比明月更华光璀璨的眼眸里好似沾了露水,饱含着楼至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有许多的哀伤挣扎和……歉疚?

楼至蓦然有种心头被击中的感觉。

他快走几步,拱着手对少年一揖到底:“多谢恩公再次搭救,楼至感恩不尽!”

少年侧过身,面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似乎纠结了许久,讷讷道:“你别叫我恩公。”

楼至起身微笑道:“好,那我就直呼牡丹名讳可好?”

牡丹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一路上早就领教过这少年有多沉默,楼至仰头看了看天:“牡丹是在赏月景?我陪你一起可好?”

“不是赏月,”牡丹认真地说,“在看天象。”

楼至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有些乐:“我两次命在旦夕,都为你所救,牡丹医术非凡可见一斑,却没想到你还精通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