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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怒涨的气息瞬间被戳破,他埋身下去,给皇后磕头:“母后教训的是。”

皇后缓缓走到桌边,扶着梨花木椅的扶手慢慢坐下:

“承认你三哥比你强,并不可怕,我们所警惕的,从来都是敌人的优点,而不是敌人的卑微。”

太子倒吸一口气,皇后是第一次用了“敌人”这个词来形容秦殊。

皇后忽然话锋一转:“那靖王妃,你可见着了?”

“什么都瞒不过母后,那凤家的十一郎,着实有些奇怪。”

太子把遇到十一后的所有情形都给皇后描述了一遍,事无巨细。

“连降两道旱天雷?”皇后挑眉,“太史令怎么说?”

“太史令来了后,父皇就让儿臣们都离去了,”太子道,“父皇虽跟凤相说容后再议,但依儿臣看,这婚事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三哥看上去极是中意,说无论如何就是这个,不换了。”

皇后轻笑一声,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点在椅子的扶手上:

“先帝太宗,你们的皇爷爷,当年独宠贞元皇贵妃,甚至动了废掉孝康太后,立贞元皇贵妃为后的心思,大晟朝祖制,唯有嫡子方可继承大统,孝康太后如果被废,太子自然也要换,文武百官在奉天门外跪了一天一夜都没能让太宗回心转意。太宗龙案上的圣旨都铺好了,正待提笔,却突然降下一道旱天雷,生生将承明宫后的树木劈成灰烬,今日情形宛如那时再现……”

“当日只降了一道天雷,太宗立时改废后诏书为罪己诏,晟朝皇家世代帝王,无有不敬天雷者,凤十一……居然有此等造化。”

皇后若有所思地沉吟着,半刻后又问道,“你说那凤十一不知何故坏了脑子,对你极为亲近?”

“是,”太子奇怪道,“初时儿臣还以为这是什么阴谋诡计,可那凤十一连父皇都敢冒犯,不像是装得出来……”

太子小心地看着皇后,试探道,“儿臣想,这倒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父皇既然看重凤十一,三哥自己似乎也很相得中他,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