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眼冒金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别逼我骂脏话。”
萧明玥叹了口气,气死人不偿命地回了一句:“小姑娘不要口出秽言。”
草!
他怎么忘了萧明玥天生嘴炮无敌,这穿上龙袍也不改牙尖本色。
要鱼符?萧明暄在京中拢共就那么点家底了,你还想一锅端?真是长得美想得更美!
当着一群人的面他实在不好给萧明玥闹难堪,干脆翻身朝里,给他个屁股看。
萧明玥沉默了片刻,像是解释又像是陈述,低声道:“我身上毕竟流着赫连氏的血,可不能辜负了外祖父多年来的苦心孤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从对方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一抹苦涩与自嘲,夏云泽狐疑地转过身来,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晦黯幽深,毫无生机。
十年太子,一朝继位,他该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才对。
可是夏云泽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生无可恋的寂寥和死气沉沉的凄凉。
“在那种情势下,我没有别的选择。”萧明玥突然一笑,嘲讽之意更浓:“只怕先帝也没想到,他给我指了三条路,我却走了第四条。”
“罢了。”他站起身来,丰姿卓然,“没有鱼符也无妨,大不了绑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到营前,不从命就杀,总有杀到他们服软的时候。”
夏云泽心神巨震,不敢相信这是萧明玥说出来的话。
他那个温吞善良、敏感多思的学员已经没有了,站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个手腕狠辣、铁血无情的帝王。
如果不是他眼中隐约流露出藏匿不住的忧伤,夏云泽几乎要信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