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葛瑞能找到的方式,就是接受圈内更高位的世家虫的招揽,加入对方的团体,接受对方驱使,替对方做些对方想做又觉得亲自动手有失身份的事。

“我知道自己的才能是个什么水准,也不指望自己在最后一轮进化后能能力突增……就算我到时候真的能,可我的家庭大概等不了那么久。”葛瑞说,“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它让我一直能看清自己的位置,不会为自己只能被差遣来去生怨气,跟着他们一起混对我来说就相当于是一份工作,我给我年少混蛋的小老板打工,他与他象征着的家族力量震慑走打我的小家主意的虫,我借他光环,让其他葛家虫员觉得我家也不可妄动,这就是我靠工作领到的酬劳。”

夏乔安一直安静的听,在葛瑞说完那长长一串昔日入伙缘由之后陷入沉默时,他也没贸然开口出声。

他看见葛瑞之前缓缓摩挲杯壁的手指收紧了。

“……然而可惜的是,我显然没有遇到一个好老板。”

“他们希望我能做更多的工作,让我向他们奉献更多的,更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我的雌虫兄弟。”

“然后我兄弟死了。”

夏乔安没问从被要求献出兄弟到兄弟去世期间葛瑞都经历了些什么,更没有直接追问他的兄弟具体又是怎么死的。

他跟葛瑞后来没有成为通俗意义上的朋友,但在打击共同目标一事上配合得居然颇好,葛瑞成了他一个可长期合作且可信赖的队友。

夏乔安上辈子以为葛瑞是个深沉的家伙,就是因为但凡碰面,只比他大不到一岁的雄虫基本都是一副虫生四大皆空的样子,常年一副仿佛印刷上去的平静脸。

他过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跟一个还活蹦乱跳的葛瑞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