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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笑着说:“这蒌蒿平肝火,去风湿,倒是一味中药材,做成的这道菜有保健的功能,如今正是季节,我反正也是闲着,就去采些,让丫鬟们在鹿鸣苑加一道时令新菜。”

鹿鸣苑自打小满不亲手做饭以后生意就不怎么增长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满只好寻些新鲜食材,时不时换换菜单,做些新鲜菜品,才能维持营业额。好在鹿鸣苑在士子中有一定的地位,如今光是做熟客的生意,也是够了。

栀娘不满的撅起嘴:“如今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鹿鸣苑,明儿个将你送到那朱家,鹿鸣苑还不是人家的产业?!”

小满心中烦闷,嘴上却仍逗乐:“那我走之前定将鹿鸣苑转增于你,我以后便给你打工就是了。”

栀娘仍旧不高兴,小满笑着挟一筷子鹿脯放在她嘴里:“我也着急啊,我想了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栀娘兴冲冲看小满:“真哒?!”

小满笑着说:“我想去找陈方晟,他们不就是为了联姻让自己的政治同盟更稳固吗?那我边去给他讲道理,告诉他我便是嫁过去也会闹得鸡犬不宁,定有能力搅得他们反目为仇。”

“啊?这也行啊?”栀娘满脸的犹豫。

小满笑嘻嘻:“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既然无法讲理,索性做个无赖,威胁陈方晟,跟他讲道理谈条件。”

栀娘还是满眼担心,索性跟着小满去了陈家,许是上次小满挨打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她一直担心小满再次受伤,早就叫了小满的四个会拳脚的丫鬟跟着。

小满看她严阵以待,不由得觉得好笑,但到底老老实实听了栀娘的话,梳洗装扮一番才过去。

行到汴京城中的陈府,街市依旧太平,市面依旧繁华,只是小满的心里面隐约不安。

待进得府去,陈方晟还未下衙,小满在花厅里喝茶候着,陈老太和陈夫人看到小满回来都欢欣异常,只是相互寒暄之后又立马愁眉苦脸,小满知道她们是为了嫁人的事情发愁,便安慰她们两句,笑说到自己如今正是来府里跟陈方晟说这件事情。

却见那宋宝宁穿着一件宝粉色绸面绣大丽花的裙装,摇着一柄象牙美人扑蝶小扇子,从庭院里穿花拂柳,婀娜而来,看小满坐在花厅里,她堪堪往空气中翻了一个白眼:“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不听管教的小贱人回来了。”

她出言不逊,栀娘气得要拍案而起,小满仍旧纹丝不动,端起那待客的白瓷茶盅喝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宋宝宁见小满岿然不动,眼珠子转了一转,拿帕子捂嘴笑道:“却是没喝过这般好茶?汴京城中物价甚高,这上好的云雾茶也是我爹爹送来给我的。你坐下的酸枝木茶桌和椅子也是我宋家搜寻了整套送过来的。”

小满眼睛余光瞥见陈方晟的身影,不慌不忙含笑问:“陈夫人,您这般夸耀宋家豪富,敢问这是陈宅还是宋府?你既然是陈家夫人,断没有捧高宋家打压陈家的道理。”

就听见陈方晟冷冰冰的声音:“这自然是陈宅。”

宋宝宁不曾想这些话被下衙回来的陈方晟听个正着,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陈方晟是入赘进门,靠着宋太师的权势才有了现在的一切。当年他以一介籍籍无名穷书生跻身官场,就没少被人冷嘲热讽是攀附裙带。如今虽然被官家特赦不再算入赘,心里却意难平,平日里也最是忌讳这些。再者,他做官这么些年,即使再怎么搜刮,怎么比得上宋家豪富,树大根深。

宋宝宁和陈老太、陈夫人宅斗时,有时候喜欢占些嘴上便宜,就喜欢吹嘘宋家财力雄厚,惹得陈方晟不喜,最后夫妻感情都有些疏远了。平日里宋太师没少叮嘱宋宝宁要收敛,她听了进去改了吹嘘的坏毛病,陈方晟才对她有些好脸色。

没想到今日里一时得意,居然又被陈方晟听见了!

宋宝宁一口银牙都要咬碎,眼珠子死死盯着小满,恨不得将小满扒皮拆骨,小满却毫不畏惧,得意洋洋回望于她。心中暗笑,穿越前自己看了那么多宫斗文宅斗文,书中种种白莲花绿茶婊各显神通,熏陶之下这点宅斗小满还是略有功底,那个宋宝宁自小被娇惯,顺风顺水没吃过大苦,哪里会这些唱念做打明嘲暗讽的宅斗手段?

小满感慨:宋宝宁,我劝你善良,不然你活不过两集你知道吗。

她两人眉目暗斗的时候陈方晟已经走到了小满跟前,心中再不情愿,小满也行了个礼,郑重说到:“大人,我是为了朱家而来。”

陈方晟皱起了眉头,这个二女儿真是让人操心!是!自己走后家中诸事全依靠着小满,可是如今养成了这般执拗的性子,哪里有个女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