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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转了三四天,南宫牧连那九转回魂草都采了不少,就是没找到祁非池,大家都有些沮丧,唯有邹大仍旧信心坚定,继续验证他的每一条推演路线,直到找到战马尸骸,一戟确认了这是祁非池的战马,一时众人心中沉重,不知祁非池安危与否,加快了搜寻速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五日的清晨,他们继续沿着那条溪往上游寻找,小满一眼就看见路边的灌木丛边挂着一角衣料,看上去是细布,邹大蹲下身来,仔细看看,示意大家往溪边坡上走。

直走到一个小山洞,一戟似有预感,早就急急忙忙奔过去,急匆匆喊道:“少爷!少爷!”,山洞内传来一声应答声,一行人面露喜色,匆匆过去。

祁非池面色苍白,背靠山石,眼见得全身都是伤,一戟急急忙忙取出水壶给少爷喝水,祁非池推开水,说:“要吃的,我见天儿喝水,三天没吃上饭了。”

小满拿出干粮,拿水泡软了递给祁非池,祁非池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南宫牧又帮祁非池加以治疗,显见得是外伤。祁非池睡了一觉,方才告诉大家他的遭遇。

原来祁非池观察那伙契丹人围着的中间一位气宇非凡,心中怀疑是耶律楚,他生母是大宋女子,母子均极为受宠,辽国至今未立太子,不得不说跟他们有些关系。耶律洪基本是辽国的皇长子,只是辽国皇帝生性多疑,国中久久也未曾封为皇太子,只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而已。耶律楚和耶律洪基两人不和,早就不是什么机密了。

耶律楚惯常做宋人打扮,又长相肖母,容貌出色,祁非池心中困惑,想一举拿下,立个大功,没想到被后援部队赶上,全军覆灭。祁非池一人一马杀出重围,只往西山里去,入了溪流逆流直上,又将战马赶往另外地方,虚虚实实,甩脱了契丹人,躲了起来。

只是他等了很久还未等到宋人来救,全身伤口又走不了太远,只好暂且养几天伤,没想到他出外打猎遇着一只豺,拼尽了力气打死,自己也被扑伤,旧伤新伤,他再也动弹不得,将自己带着的干粮吃尽后就只能吃山间积雪,这两天积雪消融,他已是精疲力尽,安静躺着等死了。

一戟听完,二话不说跪下,边抹眼泪边给小满磕头:“多亏陈娘子高瞻远瞩,救得我们家少爷。”

小满摆摆手:“呃,其实我也想过搬尸体的。。。”

众人

邹大背着祁非池下了山,回了幽州。

祁家在军营附近有个宅子,祁非池就住在里面养伤,小满和南宫牧打算休整片刻也动身回汴京。

南宫牧的医术果然了得,边地医生少,就连拜访的几家名医都对南宫牧的药方无话可说,如此一来,南宫牧便留下继续给祁非池开药诊治。

只是祁非池不甚开心,每每要拿话刺南宫牧,或是指桑骂槐的撒气,想必是吃醋了。看他阴阳怪气,小满撇了撇嘴,默默的准备晚上的菜单。

待到祁非池上桌,看见晚饭,瞬间惊呆了,满满一桌酸萝卜老鸭汤、醋溜白菜、酸菜鱼片、番茄牛腩、就连主食都是手工酸汤面。

“呃,这个,后牙有些酸了。”

一戟、邹大和南宫牧悄悄捂嘴笑,小满笑眯眯道:“我看祁公子整日里没什么胃口,不如吃些酸。”

酸萝卜老鸭汤汤头酸咸,老鸭滋补,适合病人吃,将老鸭剁块,入锅煮熟去飞沫,然后再换一锅水重新煮,加入茶树菇、笋干、竹荪,小火慢煲,烧到一半时再加入酸萝卜,让腌制酸萝卜的酸味和辣味调和鸭子的骚膻气味,清爽不油腻。

醋溜白菜,大白菜用刀倾斜四十五度切成薄片,热锅冷油,下入白菜,再加水淀粉、酱油、白胡椒粉,等到快起锅时关火,倒醋、搅拌、盖锅盖,一气呵成,利用柴火锅的余温将香醋渗入白菜。

南宫牧挟起一筷子鱼片,放在小满碗里:“小满妹妹,尝尝这鱼片。”

祁非池气得后槽牙咬碎,却不能发作出来。

小满尝了一口,自己这道鱼片做的很是美味,酸香微辣的鲜浓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一戟和邹大在旁边的桌上吃饭,两个人不住得拿眼睛瞟祁非池,想看看自家三少爷脸色如何。

南宫牧美滋滋再给小满盛一碗老鸭汤,笑眯眯说:“妹妹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以后若不想嫁就跟着我和栀娘,我们养你一辈子都使得。”

说罢,就暖暖的喝一口老鸭汤,捞起一筷子嚼劲十足的手工面,醇醇就一口炖得烂烂的牛腩,再夹上一筷头醋溜白菜,配着鱼片爽滑,欣赏着祁非池的脸色阴霾一片,啊!真真儿是神仙不换的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