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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顿了一下,满脸的不自然,又回复了平时的儒雅风流姿态,傲娇的抬起头:“你若是不嘲笑我,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那烤鹿肉极为有意思,可能是因着这需要自己动手,因而人人都非常喜欢,吃光了肉串又懒得再串,赵昀索性拿了一把刀,直接将那鹿肉切了片放在铁丝网上烤。鹿肉上印着纵横交错的铁丝纹路,别有一番风味。

窗外灯火如豆,一群人坐在庄子里的大厅里,烤肉热火朝天,炉灶里的火星时不时哔的一声。温一壶往事的酒,安静坐在夜色下,对坐明月光洒满心田。山色随风来梦,南来北往的南风,浮沉其间,心上的伤可还痊愈?

小满坐在角落,把酒临风,独酌一杯盏的腊酒,说不得,碰不得,只觉得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语凝噎,什么都说不出,天之涯地之角,心中的那个人啊,不知道在何处,心中的伤啊,不知何时能痊愈。

第59章 陈家内讧

陈府小小两进,在豪宅庭院林立的汴京,算不得什么,但因着是官家赏赐下来的,倒比周围的宅子体面了不少,

陈老太住在第二进的正房旁边的侧室里,正房留作大厅,是她待客的地方,虽然她并无什么客人,可是刘妈妈说了,汴京城中贵人家里的老太太,都有这样的排场。陈老太一想到自己已经能和京中的官太太、诰命夫人一般,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刘妈妈是陈老太买的新仆人,初始,那宋宝宁呼奴使婢,在西厢住着,万事有人伺候,陈老太只觉得这个儿媳妇威风不已,偷偷看到宋宝宁连洗个脸都有四个丫鬟侍奉,一个取了柔软的面巾蘸水给宋宝宁擦拭,一个捧了雪白的面巾在旁边候着等着擦干宋宝宁脸上的水珠,一个双手拿了铜制的雕花耙镜候着,一个扶着宋宝宁在梳妆台前坐下开始给她敷香粉胰子,端的是好大的场面。

陈老太偷看后啧啧称奇:怪道戏文里说娇养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想到自己万事都要亲力亲为,不由得非常生气,再转念一想,哼,再十指不沾阳春水,还不是要给我当儿媳妇晨昏定省侍奉我茶饭。眼珠子骨碌一转,何不把媳妇的那些个丫鬟都给自己要过来。

心中盘算好了对策,陈老太不慌不忙的回了自己的正房。等到晚上儿子过来请安时,陈老太就哭唧唧骂儿媳不孝:“哪有自己呼奴使婢却让婆母连口热茶都要自己倒的儿媳妇?”

陈方晟暗暗汗颜,宋宝宁嫁妆丰厚,搬离太师府时宋太师心中舍不得女儿又偷偷给了些资财,自己怎么好意思说宋宝宁?再者,如今自己的升迁还指着宋太师提携,怎么可能和宋宝宁翻脸?

于是老神在在,任由陈老太呼天抢地。

陈老太看陈方晟油盐不进,第二天就寻了个由头,又是让宋宝宁早早儿来给她请安,又要吃宋宝宁亲手做的饭菜,宋宝宁使唤丫鬟做了饭端过来,陈老太却还要宋宝宁站着侍奉她用餐,给她布菜,这样一天折腾下来,待到宋宝宁自己回西厢时,忍不住抱怨:“婆母这可是发了疯一样折腾我,难道我比不上那个又老又丑的黄脸婆。”

曹嬷嬷忙打发小丫鬟们出去,又示意宋宝宁身边的靛儿去外面守着以防别人进来,方才低声对宋宝宁说:“夫人慎言,如今府里地方狭窄,小心隔墙有耳。”

她说到这个,宋宝宁心中更是烦闷:“这破地方又窄又小,连咱家下人住的都比不上。也就那乡下出来的婆娘,当是什么宝地呢。”她想到东厢住着的宋夫人,言语越发刻薄起来。

曹嬷嬷耐心劝导她:“夫人,如今若是还心向着老爷,就只能安心过日子了,要是官家不知道此事,老太爷还能做主主持和离,可如今官家知道,又赐为平妻,那便是天上下刀子也只能忍住了。”

“再者,我看那个老夫人市井模样,鼠目寸光,又贪图小便宜,这样的人,只要示之以利,不愁她不动心。”

曹嬷嬷说了这话,就带了些干果茶点,让宋宝宁带着去给老夫人赔礼,她又是个机灵的,一口一个“老夫人”的去侍奉着陈老太欢心,三下五除二就听懂了陈老太的心病所在,当天就禀告了宋宝宁。

宋宝宁大喜:“若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好办。”

曹嬷嬷哭笑不得:“夫人在深闺中不知这些市井之人的可恶难缠,您若是给她买了丫鬟,她又觉得你怎么这么多钱,下回还有什么花钱的去处,又来寻你,次数多了,你的付出她就当做理所当然了。”

宋宝宁迟疑:“那应当如何是好?婆母想要几个丫鬟,我们若是不买,难道由着她指桑骂槐的磋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