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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其麟也曾试图给他提供帮助,不过这并不是演技或者是理解上的问题,是心理上的障碍,想要一朝一夕地克服绝非易事。

焦虑的情绪开始蔓延,从导演到演员,从戏里到戏外。

平心而论,这场兄弟决裂是非常重要的一场戏,全戏高潮之一,需要花费的时间长一点用来精心打磨,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大家都很乐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花了三天时间,并且不知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拍完一场戏。

身为焦虑中心的郁宁能够清晰明白地感受到其他人的不满,于是更加焦虑。

他明白之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被怨言淹没,是因为东方珩的有意包庇,每当导演准备对他恶语相向的时候,东方珩总是会先一步瞪过去一眼,把人直接瞪得噤声不敢多言。对此,郁宁是感激的,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沉迷于这种纵容不太好,但是毕竟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不快,他还是选择了得过且过。

一方面是没有进步的负罪感,一方面是逃避的安心,两种情绪交替,使得他变得焦虑,连睡觉都睡得不甚安稳,噩梦连连,甚至还梦到过李导大发雷霆,把他赶出剧组,让薛泽替换自己。

从噩梦中惊醒,郁宁再也睡不着了,就这么坐在窗边静静地等待天亮,然后出发去片场。

东方珩坐不住了。

倒也不是坐不住,只是看郁宁一遍一遍地被喊卡,磨得锐气都没了,眼睛即使在非拍摄时间也死气沉沉的,失去神采,于是他行动了。

他去找了导演。

“这么一直卡下去不是办法,我觉得你可以降低你的标准。”

他是这么说的,而听到他的话的李导,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从自己房间赶出去——就算是最大的投资人,也不能随意玷污他对艺术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