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语中的,王翠翠心虚,没说两句话,转脚就跑了。
常采萍倒也无所谓,对她来说,王翠翠只是众多嫉妒者的一个,没必要去计较。
她却不晓得,这个王翠翠这会儿正在受苦受难的节骨眼儿上,跟他们春风得意相反的是王翠翠现下是愁云惨淡。
王翠翠一路跑回了家,她那瘸子娘就冲了过来揪她耳朵,骂骂咧咧的:“你个死丫头,花个眼睛就不见了,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过来看人!”
王翠翠被她娘拎着耳朵拉进屋里。
低矮逼仄的小房子里,光线十分昏暗,被熏得乌漆嘛黑的墙边放了张桌子,上面黑漆漆的油垢闪出顿顿的光,一个男人黝黑的手臂搭在上面,手粗糙地像是老树皮,皮肉间还卡着黑乎乎的渣滓。
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翠翠抬了一下头,仔仔细细看了那人的面孔,一张大饼子脸,眉毛粗黑,鼻孔长得大大的,露出两撮鼻毛
她蓦然想起了自己前世挨的打来了,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她娘在一边儿跟那个男人说:“等你妹妹过了我们家的门儿,翠翠就嫁过去。”
这年代大家都穷,有男丁的更不好娶媳妇,要是家里有个妹子就好办了,可以--换亲。就是人家家里的妹子嫁过来,再把自己家里的妹子嫁过去,两家就是剪不开的好亲戚。
她一边儿害怕,一边儿怨恨胡玉萍,怨恨常采萍,怨恨他们的命都比她的好,要不是常采萍,她早就嫁给薛啸卿了,不会又落到如今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