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这才对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时候不让你嫁,你非要嫁,现在男人死了,你拖着四个娃可咋过?”
常采萍继续忙着手里没看她:“有人死了,活着的人得活着,该咋过咋过呗。”
她这人就这样,不习惯悲痛欲绝,一旦接受了眼前的状况,无论是多么艰难,也要积极向上。
“你不要嘴硬,四个娃,是那么容易拉扯大的吗?你又不是他们亲妈,就你这脾气”
常母开始絮絮叨叨数落起来,一边数落,自己的那个眼泪一把一把地掉,两只细瘦的脚踝也缠在一起蹭呀蹭的。
常采萍这两天被人哭得头都疼了,也不想理她,转眼看到三蛋趴在门上,乌溜溜的眼珠子就瞅着她
她烦躁得很:“你要我咋整?这几个娃这么小,总不能不要了吧,这么丧良心的事儿,我咋干得出来?”
常母看见了常采萍的眼神,转眼也看见了几个娃,嘴皮子翻了翻,不晓得说啥,她清清白白的女儿给人家二婚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又成了寡妇还挂着四个油瓶儿,她这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常采萍又说:“他爹留了一千块钱,拉扯他们不成大问题,最近他们四叔也要回来了,实在不行,就让他四叔接手就行了。”
常母顿了顿,倒是常青萍叫了起来:“咋了,你玩儿真的啊!”
常采萍开始舀锅里的面疙瘩起来,没说话,常青萍继续叫唤:“给你说话呢,你真要把那一千块钱拿出去啊!”
“你不稀罕钱了?还是不想跟那小白脸跑路了?你们俩的事情”
“再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常采萍手里的碗朝灶台上重重一顿,拉这个脸子,全然没有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