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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哭一边道:“尊崇?妾也在这贵妃之位上呆了十八年了,皇后之位空悬七年了,陛下可有想过妾,想过行儿?若不是妾这个母妃没用,怎么会让行儿,如今不上不下,不知如何自处?”

老皇帝看着高贵妃如此,觉得她怎么会如此地胡搅蛮缠,皇后之位她不够那个资本,但是他不是也一直没有立皇后吗?她这些年跟皇后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得陇望蜀。

从柴徵回来,就一直这么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今天好好陪她吃一顿晚饭,也要闹腾到这种地步,都这个年纪了行房与否很重要吗?为了这么点事情这般小题大做。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到如今也是为权势过迷,所要的不过是她儿子登上他屁股下的位子,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怨气出来,他说道:“蓉儿,你安静些,朕先走了!”

走到回廊之内,老皇帝听见贵妃的房里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他仰头看明月,当初那个温柔可人的蓉儿,就这么没有了吗?心内唏嘘慨叹!

第69章

疼爱的时候千般都是好的, 等到一旦没有了情分,连呼吸都是错。这几天老皇帝总是避着高贵妃,生怕被她堵到,不停地抹眼泪抱怨,她都这个年纪了还学小姑娘那样嘤嘤嘤地哭,不嫌磕碜吗?他真的是头疼不已。

老皇帝见柴徵时常去给居娘娘请安,虽然不是嫡母,但是两人倒是相处融洽。他想起了那个身材已经略微发福,拿着串珠的女人。

居娘娘没想到一年难得踏入她宫里的皇帝会进来,而且还坐下了。她净手, 焚香,再点茶。老皇帝看着那张略微圆胖的脸, 透着一丝和蔼, 让人心内平静,香炉里飘出清雅的香气, 一盏茶端过来,上面浮沫如天上的云朵。到底居妃是书香门第出身,一身的品味与气度不是高贵妃能比的。

老皇帝找了话题道:“康乐家的两个孩子时常来看你吗?”

“常来, 鸿儿特别黏太子殿下, 殿下若是出去了, 有时候就捎带他进来。”居娘娘说道,跟柴徵一起结盟之后,发现这个人是讲你来我往的,所以她也在无时不刻帮衬着柴徵, 毕竟这是个聪明人。

“是吧?这些年你过得可好?”皇帝已经多少年没有关心过她了,突然关心起她来,让她有些意外。

整理了一下思路,淑妃说道:“这些年康乐过得不错,妾就过得不错。都做外祖母了,孩子们身体康健,活蹦乱跳,就是妾最宽慰的事情了。太子仁厚,妾没有个儿子,倒是他把妾当成了长辈来孝敬,妾于心不安。对了,殿下与蔡家姑娘的姻缘,已经让人拿了两人的生辰去钦天监合了,说是天作之合,合该是男长女幼。”

老皇帝看着居淑妃说道:“那就让礼部走章程。他亲娘走得早,又在外边吃了些苦,虽然这次要娶蔡相公的女儿,多少是有些目的。但是也是没有母族的支持,所以心里没有底气的缘故。”

老皇帝这些日子,去掉了蒙在眼前的布,想了又想,加上柴徵日日兢兢业业地在开封府办事,上上下下在做事上挑不出毛病来。

柴徵对蔡青的一些说辞秉承着不去理睬,最多一句就是:“蔡相公多虑了!”让他倒是站在柴徵的边上考虑了起来。

“官家能这么想,妾也替殿下高兴。妾几次劝说殿下多与官家谈谈心,毕竟父子连心,他总是推托,妾瞧着大约是心里对官家还是有些敬畏之心,别看他素日说话那般刚正。不过真要扭捏地讲情分恐怕就不是他的所长了。他总说,做好了事情,就是孝敬了。真是个实诚孩子。只是听他宫里的老太监说,每日不到三更,他是不睡的,日日看卷宗或是读书。陛下也该劝劝他去。”居淑妃如此一说,倒是让老皇帝坐不住了。

他夜里让人带着去了东宫,故意不让人通报,却见书房灯火通明,等他敲门进去,柴徵在那里说道:“宵夜不吃了!”桌上摊了一堆的卷宗。

“徵儿,这是在做什么?”

柴徵抬起头,看见是老皇帝,忙站起来行礼道:“父皇怎么来了?怎么也没人来通报一声,儿臣衣冠不整……”

老皇帝看他一身中衣,边上一张罗汉榻上,放了一床被子,问道:“你看了卷宗,连房间也不回了?”

“虽说是几步路,可睡哪里不是睡?看到累了,往榻上躺一会儿就行了,还走来走去也麻烦。”柴徵挠了挠头道。

“看什么呢?”老皇帝拿起柴徵手里的卷宗,柴徵道:“这是开封府这些年商户的缴纳的税款凭据。儿臣想看看哪些生意更好一些,哪些里面获利更为丰厚一些,若是要调整税赋,该怎么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