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明白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对友情的渴望吗?”苏熠辉看向赵翰道:“他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可以把他纯粹作为朋友的人。我出于利益救了他,而且在路途上并没有出于个人利益放弃他。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些下属也能做到,但是一个忠心的下属,能比一个贴心的朋友更重要吗?”苏熠辉笑着说。
“可是,你不觉得你逾矩太多了吗?你哪里把自己当成一个朋友,简直是当成了一个需要他照顾你的人。他给你倒酒,他给你夹菜,好吃的让着你。你不觉得自己恃宠而骄了吗?”
“没错,我就是要恃宠而骄,我就是要烂漫率性?某些方面我帮着他,但是很多方面却是他要替我考虑,这样两个人相处才不会腻烦。他这一辈子还会遇到我这样的人吗?不会了,以后大家伙都会当他是太子,当他是储君,他心里一个是他母后,另外一个他在金国那么多年有个内官对他忠心耿耿,让他挂怀至今,其他的都被岁月给消磨了。”
苏熠辉笑地那个得意:“可是唯有我,是这样的特别,一个知心的朋友,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弟弟。一如完颜兀著,最后都没有动手杀我,您知道为什么?因为再凶悍的人,心底也有一块地方是软的,更何况是柴徵?”
宁国公看着她说道:“再喜欢,如果不知进退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厌恶。”
“阿爹,我不需要长久,我会急流勇退。至少这几年,完颜兀著已经没有能力再席卷而来。算下来等到他坐稳位子,我就该离开了,也不过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就跟新婚夫妻似的,正是如漆似胶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勾着他的脖子,叫他一声,柴徵,也不会再有一个人会踹他一脚叫他笨蛋,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个空落落的牌位。他的心里就永远留着我的位子,那么无论是赵澜还是宁国公府,他总是亏欠着的。”苏熠辉冷静的分析和算计。
听着自己女儿的话,宁国公竟然觉得有些头皮发毛,是什么缘故让自己女儿如此去算计?她这是在利用一个人的真心?听她继续说道:“阿爹,这就叫做特别,你们不明白吗?高贵妃为什么盛宠至今,听说那老妖精就喜欢叫官家一声“桓郎”,让官家以为自己与她就是普通夫妻,其实呢?”
听自家女儿说到这里,老爷子虎着脸道:“他对你真心实意,你何必如此?何必糟蹋别人的真心?”老爷子认为人还是要留有几分的真性情。这个孩子利用人的真心,他实在看不过去。
“阿爹,我难道不真心,对他来说难道不是这个时候缺的就是我的鼎力相助?他想睡觉我递给他枕头,还要如何?我是拿着命赌了去帮他。但是我不能为了他放弃我自己的梦想不是吗?阿爹,更何况,一个人登上了那个最高的位子,我这种人就该学范蠡归隐不是吗?”苏熠辉:“只是我要一些归隐前的好处罢了。”
于是乎,有了这么一幕,书房门被打开,苏熠辉对着老国公大声嚷道:“岳父,你太过分了!我实在不知道,我苏熠辉是欠了你什么?今日在大街上,我连看柳施施一眼,都被你如此教训,她是一个歌姬,看她的人无数。我刚回来岳母就闹着让我不能回家,不能去兵部报到。我苏熠辉是个人,不是你们赵家的一条狗!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受你们摆布。”
“苏熠辉,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也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又把掌上明珠嫁给你。你是这样报答我的吗?”老国公回吼。
苏熠辉冷笑嘲讽道:“岳父大人,说您提拔?若是我在韩老将军麾下,您觉得我起不来?”
赵老将军竟然无言以对地看着她。
“您把女儿嫁给我?我与五娘新婚燕尔,五娘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您保举我出使金国,这叫对我好?临行前我嘱咐您好好照顾五娘,最后呢?五娘却滑胎。今日陈老先生,说什么?五娘以后子嗣艰难。”
“去金国,我才知道靖王为了要囚禁我,居然把您全家都调离了汴京。岳父大人,以您阅历,您会看不出这里的猫腻。不过是宁国公府没有想过要为我挺身而出罢了。”
“再说去金国,是多凶险?为什么不派您的亲儿子去,要派我去?不过因为我是您的女婿,不是亲生的罢了。今日我不过看了那柳施施一眼,您就回来训了我这么久?我想问一句,若是五娘真的子嗣艰难,是不是连妾室你都不许我纳?是不是还要管到我房里来?”
苏熠辉字字句句都是戳肺管子的话。听得旁边的家仆一愣一愣的,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这赵老将军一家占了多少五姑爷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