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当没有我?父亲什么时候心里有过儿子?父亲的心偏了这么多年,哪怕儿子这么努力,哪怕儿子全心全力的去拼杀,最苦最难最危险的总是我来,吃现成饭的总是二哥,我损兵折将,他坐享其成,这么多年的军功,他有多少是凭着真刀真枪干出来的?他的那些所谓的勇猛之名,是名至实归吗?那日我实在赶不过去,只能让苏熠辉过去解围,他呢?他感激过人家没有?还当街侮辱一个救了他的人。父亲,我说他是咎由自取,难道错了吗?”完颜兀著跪在地上问道:“这样的人,您总是维护着他,而我呢?尸山血海中为您拼杀,您有认真看过我一眼吗?”
“你还对我有怨言?”完颜乞力咬牙切齿地吼道。
“南朝总是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您也不能只让我被雷劈,从来不给降点雨吧?”
“你想造反吗?”
完颜兀著说道:“二哥是自取其辱,与别人无关。我想要父亲看明白,别再偏心了。”
多罗拿起刚才被完颜乞力夺下的匕首,冲过去要扎完颜兀著道:“我杀了你这条恶狼!”
完颜兀著站起来,扣住了多罗的手,夺下了匕首道:“二哥的死,是您,多罗大妃,宠出来的。是你自己让他不知天高地厚,是你让他自以为是,是你让他嚣张跋扈,才有了今日让大金受了这等奇耻大辱。才让父亲动了杀心!父亲您今日心境不稳,儿子告退了。”
“你敢走!”
“父亲,等您心境好了再和您商议。”说完转身就走,那魁梧坚毅的背景,看在完颜乞力的眼里。
“孽子!”完颜乞力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就如同草原上老了的狼王,而自己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新的,想要取代他的首领。
第17章
现在柴徵正在两难的境地,天色黑了下来,她冲澡冲好,往炕上一躺,等他进来已经有了轻微的,不算是鼾声,就是熟睡的呼吸声吧?。
柴徵这些年虽然已经十分的随意,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跟人同塌而眠过,他看着炕上的人,正在犹豫不决,是不是要地上铺个什么东西,他打个地铺就行,可他的这个屋子的地面全是泥地,高高低低,若是没有铺上厚厚的稻草再加上席子,根本没法子睡。这会子上哪里去找稻草?
苏熠辉睁开了眼,看见柴徵踟躇着站在炕前,她说:“都是大老爷们,一块儿挤挤就得了,咱们回去的路上这么挤的日子多的是。别矫情!”
听她这么一说柴徵觉得也是,脱了鞋,收了脚往炕上一躺,双手放在腹上,闭上了眼睛。可这身边有人的感觉实在怪异,而且感觉有些不对劲,身边的这个人一身白色的中衣,敞开着领口,一股子澡豆的清香之外,好似还有似兰非兰,似梅非梅的香气,让这样夏末的夜晚有些热地过头,他侧过了身体往外,门缝里月光透了进来,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地上。
“娘子!”一声叫唤,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这……柴徵将她的手拿开,自己站了起来,打开了门,到了院子里坐在凳子上看着天上的圆月。
里面苏熠辉挑了挑眉,转过身去把脸对着墙壁,女扮男装,哪怕如她这般爷们地过分,还是会有穿帮的风险,既然与他要同行,那么必须让他先入为主,不能生出丝毫的疑惑之心。
等柴徵再进来的时候,看见炕上的苏熠辉已经脸侧向内里,睡得正酣,他这才躺下来,自己侧向外边,闭上眼睛。
翌日,苏熠辉起来在院子里打拳,柴徵做了早餐,两人坐下喝着粥,吃着柴徵摊的饼,柴徵说道:“你倒也吃得惯。”
“行伍出身的人,什么吃不惯?”苏熠辉说道:“啃一口雪,吃一口干粮的日子都有,更何况这热气腾腾的粥。我家娘子说我除了四条腿的板凳不吃,还有什么不吃的?”
“赵家五娘?”柴徵问她。
苏熠辉想起他们应该是在宫里遇见过,抬头说:“你认识我家娘子吗?”
“略有印象。”
“我家娘子容貌极美。”
“听闻赵夫人年轻时候在京城是有名的美人,想来苏夫人是像了赵夫人?。”
“是啊!端庄贤淑,温柔可人。”苏熠辉对于表扬自己从来不遗余力。
却见眼前的柴徵张开了嘴,又合上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我记得她儿时却是活泼地很。”
“有吗?”苏熠辉听下来却是觉得他是对她有印象的,问道:“好多人都跟我说,我家娘子小时候略微有些调皮。”
略微?那是略微吗?把王太尉家的小公子按在地上,让他的脸贴着地皮说道:“要不要我给你摩擦摩擦?”若非当时被及时制止,那王家小公子就破相了。当然那件事情王衙内,有错在先。一想起这处事风格倒是与眼前之人,昨日的处事风格如出一辙,都是抓住了机会飞扬跋扈地很。柴徵微笑道:“活泼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