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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一秒,她还未回神,就听见亭钰的喊声。

少年从马上翻身而下,神采飞扬,眉目高挑,仿佛炫耀般地与她说:“五姐,你晓得吗,卫珩大哥来黎州了。”

宜臻不晓得。

但她忽然就有一种从梦里生生被人拽醒的恍惚感。

她为何落泪,不是亭钰以为的激动,也不是喜悦,更不是难过低落。

而是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对于宜臻来说,安稳和宁静来的太难得,太稀罕了,好不容易触及到,就像抓住了什么稀世珍宝,她实在不愿放手。

可她也清楚,卫珩绝不是甘于平庸的人。

他压根儿也无法做一个平庸的人。

宜臻是想嫁给卫珩的。

极想嫁。

但她总在思考,父亲当年求娶母亲时,也是喜爱她的,然而不过几年,他就有了妾室通房,对母亲只余敬重,剩不了多少情意。

男人的情谊变得太快,嘴里的承诺一大半儿都是不可信的。

倘若浓情蜜意时,你真信了他的好话,日后苦的只会是自己。

——母亲这样说,大姐姐也这样教导她。

那倘若有一日,卫珩对她也没了情意,甚至有了更喜爱的姑娘家,她便是真成为了地位尊崇的皇后,被困在那深宫后院里,又有什么意趣呢?

还不如在好山好水的黎州闲逸一生。

毕竟如果到了那时,卫珩对她真的就像父亲对母亲一样,只剩下对主母的敬重,她又无法轻易卸下身份行游山水,那就是鱼和熊掌皆失。

如今,亭钰说卫珩来了黎州了,是为了处理什么私贩精盐的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