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送行,或是说一起前行,都不太好。
说不知道,也不好。
就有些让人为难了。
宜臻垂着睫毛,任性地在心里头抱怨道,何必这样问呢。
“祝姐姐何必这样问呢。”
那宋菀妙轻轻嗤了一声,“圣上下的调令,如何能不去,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她的面上还带几分嘲意:“周栾大将军在北疆戍边,不知流了多少血汗,有些人却在朝堂里卖官鬻爵,要我说,去黎州也是便宜了他们,倒不如通通都送去北疆,也让他们体会体会戍边将士们的寒苦。”
“菀妙。”
永平郡主不赞同地蹙了蹙眉,“人家与你无仇无怨的,何必说这些话落脸面。”
“表妹这话没说错。”
太子抬了抬眸,面无表情,“有胆子做,便要有脸面认。将士们在北疆戍边受苦,大臣却在京中做朝廷的蛀虫,这是我大宣的耻辱。朱鞍如今已经下了牢狱,死罪难免,祝二老爷去了黎州,是圣上看在祝老尚书的面上,望他能戴罪立功,莫要再犯这些错处了。”
当着宜臻的面,说这样的话,不论放在哪个场合,都实在无礼了些。
且字字诛心,打在人的脸面上,若是一般的小姑娘,此刻说不准已经落了泪。
但宜臻从头至尾没有反驳过一句。
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垂着眸,不能更柔顺。
她心里头清楚的很,他们不是不懂看脸色,也不是不会顾全大局保重脸面。
只是被贬了职的祝二老爷,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压根儿不值得全脸面。
更何况当年,祝二老爷是捡了亭霜父亲的便宜,这才袭的爵,这些年却对亭霜没半点看护之情,实在让他们这些友人瞧不上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