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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信里的许多话,当时读不觉得,后头却愈发感到是金玉良言。

她长到如今,豆蔻之年,时常觉得,自己想的念的,和同龄的姑娘们都不太一样,和母亲舅母这些长辈们也不太一样。

她好像浮在空中,隔着尘世好远,又好像随波逐流,沉没在平头百姓里走街串巷。

许多些念头,和母亲说不懂,和亭钰大姐姐无法说,便只能诉诸纸端,寄到远在江南的杏花雨林里。

而每每收到的回信,信纸上寥寥几句,规规矩矩,却总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惑,让她下决心择了一条道走。

宜臻之所以成为如今这样的宜臻,不是出于府里长辈,也无关于夫子和教养嬷嬷,而是因为这十年里一封封打江南来的信。

珩哥儿说,既然周身没一个明白人,你就把自己当成大人来瞧。

既然府里头没一个多看重你的人,你就自己看重自己,自己给自己挣命。

珩哥儿又说,孤立无援又实在寻不到人的时候,可以大胆去找他。

宜臻是信的。

祝二太太在京郊庄子的地道,当初是宜臻合着一起画的图,从地窖深处往外挖,挖了足足有一里。

因挖的长,整条道狭窄的很,宜臻爬出地道口时,衣衫上已经蹭了不少泥灰。

不过这地道的出口设的很妙,往前多走几步,便到了善德长公主名下的一座别院后头。

且正对着别院的马厩。

事实上,善德长公主从未来过这京郊别院,与宜臻也并无任何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