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给它说故事吧,它最喜欢听故事了,尤其喜爱听爹爹英武无敌的故事。”
长歌双眸亮晶晶地凝着他。
时陌心头却倏地一阵揪疼,他哑声问:“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你一人在宫中就是这样过来的?”
长歌一怔,柔声笑道:“也并非你想的那般煎熬,有它陪着我,任风波诡谲,我心里总是温暖的。因为,它是你的孩子啊。”
她握紧他置于自己腹部的手:“时陌,我真庆幸我还有这一生,庆幸你我之间终于有了这样一个结果……只要你我之间终有重逢的一日,那之前所有的磨难与坎坷,我都甘之如饴;只要你我之间终有花好月圆,无论怎样,我都愿意等待。”
时陌直直凝着她,眸光微动。忽地,他俯身,紧紧攫住她的双唇。
……
时景看完战报,乌黑的手指松开,那小小的册子“啪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懿和帝看着他,浑浊的眼中划过某种情绪,不过被他很好地克制住了。天子看起来波澜不惊,他淡淡站起身来,最后看了时景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父皇……”时景忽地叫住他。
懿和帝停下脚步,仍然背对着他。
“第二次,军中那些□□,并非儿臣下令。”时景跪在他身后,落魄而喑哑。
“朕知道,第一次,你以瘟疫消磨士气,目的既达成,细作便蛰伏。第二次,则是时陌命人向你细作假传了你的命令,在军营水井内投放□□,并留下‘待战败,将军中之人满门尽诛以斩草除根’之言。细作中计,结果被时陌带兵当场抓获,人赃俱获,还让将士们深信一切是太子所为,是太子阴谋要害他们,他们若战败而归,不仅自己要死,连九族也要被灭。不甘不愤之下,怎不拼尽全力厮杀搏命?”
“士气这个东西,由你摧毁,便应当因你凝聚。时陌倒也公平。”懿和帝如此感慨。
时景听罢,终于长长地闭上眼,低低地笑了出来,如绝境困兽的笑压抑而悲怆,在空旷湿冷的天牢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