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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照哪里有心情饮酒?黑眸定定看着舒妃。

舒妃倒是饮得不疾不徐,一杯饮尽,轻轻将雨过天青色的秘色瓷放回。

时照在等她开口,她却没有开口的打算,抬手执起酒壶,又自斟了一杯。

欲再饮,时照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母妃若无他事,恕儿臣先告退。”

舒妃抬眼,见他已欲起身,他眼中急迫半点不假。

“你可是想着要赶去千秋殿?”舒妃出声,眼中有着洞悉,却因洞悉而带着经年的苦涩之感。

“你知道宫中那谣传,如今长歌与时陌成婚不过一月便传出有孕,你既怕陛下迷信怪力乱神之语,误会长歌腹中骨肉并非皇室血脉;又怕陛下不信怪力乱神,长歌怀孕会令他怀疑从宫中自那场瘟疫到后来诸王无子皆是出自时陌之手。”

“但太医亦不能咬定说长歌没有身孕,否则时陌便是欺君。”

“所以,你便想从方院正入手。你知道他当年受了你母亲的大恩,便打算要他自认医术不佳,探不出来,好帮时陌蒙混过今日。”

舒妃说着,眸光缓缓落在时照身上。

时照在舒妃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起身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唇,道:“什么都瞒不过母妃。既如此,母妃为何阻我?”

“为何阻你……”舒妃低头一笑,再抬头,眼中几分自嘲,“若我不知道这一切背后之人是谁,我或许也会同你做相同的决定,但我知道她是谁,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时陌和长歌可以安然无恙离开皇宫。”

“无需你做任何事。”舒妃又加了一句,“这个结局,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与今日无关,与今年也无关。”

时照一怔,略一思索,眼中露出震惊:“难道……从当年宫中那一场瘟疫,到后来诸王一直无子……这一切皆是母妃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