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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戛然而止,转头看向景王妃,又是一福:“三嫂方才说,这酒乃是谢我家殿下医了三哥一条腿?”

“正是。”

“那如此说来,我便算是替我家殿下代受了这一番谢意?”

“夫妻一体,有何不可?”

“未为不可。”长歌笑吟吟将话锋一转,“只是如今温德殿中情形还尚不可知,三哥的腿医得好医不好,亦不得而知。万一我家殿下学艺不精,医术不济……我若提前受了三嫂这一杯酒,虽说一杯酒不过小事,但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份情意却太重,我若贸贸然替我家殿下接了,到时失败还要让他自己来还,那岂不是打他的脸,令他难堪?所谓出嫁从夫,我可没这胆子……”

景王妃沉下脸去,置于案上的手攥紧。

长歌轻轻一笑,目光掠过那酒:“现在为时尚早,三嫂好意,长歌敬谢不敏。”

长歌说完又是一福,从头到尾字字在理,不废礼节,场面做得很是天/衣无缝。

在场其他人无不被说服。话说回来,道理就是这样,也没有他们不被说服的道理。

时照黑瞳深深凝在长歌身上。

景王妃抿唇,黑眸微眯直直盯着长歌,半晌,忽一笑:“是我唐突,还好妹妹思虑周全。看来,这杯酒还应该再等一等。”

“回来吧。”景王妃转头对她的婢女道。

景王府的婢女端着酒杯退回景王妃身边,空气中无形的紧绷消散。

长歌坐回,夭夭却扬声,笑吟吟叫了一声:“何尚书,到底是谁小人之心啊?”

何进正低着头匆匆喝酒,借宽袍遮挡他脸上的难堪之色,原想蒙混过去,没想竟被夭夭当众点名,一阵心急,当即被喉咙里的酒一呛,咳了个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满堂同僚目光之下,何进只觉自己这张老脸都要掉层皮。